京城,西山。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在山路上开得又快又稳,沈星晚坐在后座,只有一个念头:这车要是颠一下,卖了她都赔不起。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庄园门前。
这里就是时家的祖宅。
没有金碧辉煌,到处是青砖灰瓦,低调,非常低调。
但那密密麻麻的监控探头,360度无死角旋转,仿佛在宣告:一只苍蝇飞进来,都得验明正身,分清公母。
门口的保镖,个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显示着这里不是普通人能踏足的地方。
车门打开,顾承烨先一步下车,然后把手伸给她。
沈星晚拉着他的手下来。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顾先生,顾太太,一路辛苦,
我家少爷已经在等候了。”
“带路。”顾承烨牵紧了沈星晚的手。
穿过好几进院子,空气里飘着一股子中药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管家在一栋独立的小楼前停步。
“我家少爷就在里面。
为了避免交叉感染,医生建议,每次只能进去一个人。”
顾承额眉头紧蹙。
沈星晚拍了拍顾承烨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去吧,”
顾承烨松开手,语气里还是不放心,“有任何不对劲,立刻叫我。”
“嗯。”沈星晚点头。
她提着自己的小药箱,推门进去。
光线很暗。
厚重的窗帘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有次梦回大学宿舍,一拉帘子,不知今夕何夕。
房间里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沈星晚看清了病床上的人。
时宴琛。
脸上扣着氧气罩,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起皮。
整个人躺在那,生命体征弱得可怜。
现代医学已经下了死亡判决书,就等执行了。
所以,她这趟是来干嘛的?
临终关怀,顺便收个天价出诊费?
就在她准备上前走个流程的时候,床上的人,眼皮居然动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沈星晚的脸上。
下一秒。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然后是狂喜,最后又急转直下变成了悲痛!
他搁这儿演《甄嬛传》呢?
他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戴着氧气面罩的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嘀嘀嘀嘀——”
床边的仪器瞬间拉响了警报!
“你……”
一个音节,从面罩下挤了出来。
更离谱的是,他居然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沈星晚看他这样,有点震惊。
她行医多年,见过的病人垂死挣扎多了去了。
有绝望的,有恐惧的,有求生欲爆棚的。
但没一个病人,看见医生是这个反应的。
这哪是见了救星?
这分明是见了鬼!
还是那种死了好多年,突然穿着高跟鞋在你床头蹦迪的厉鬼!
他认识我?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她的人生履历清清白白,连闯红灯都没有过,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京城顶流圈的大佬?
不对劲。
这反应太不对劲了。
他看的不是医生,他看的是……另一个人。
难道是经典狗血替身文学照进现实?
我是谁的白月光?
还是他把我错认成了他死去的初恋?
眼看病人就要激动得当场去世,沈星晚快步上前,她一把按住他想起来的肩膀,另一只手,精准地在他脖颈处一个穴位上轻轻一按。
时宴琛痉挛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重新倒回床上。
疯狂报警的仪器也渐渐安静,心率曲线慢慢回落。
但他那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沈星晚。
那眼睛里的东西太多,太重,看得沈星晚心里发毛。
这里面,肯定藏着一个惊天大瓜。
一个……和她有关的瓜。
“时先生,别激动。”
她开口,“我是医生,来给您看病的。
您的情绪波动太大,对病情不利。”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准备搭上他的脉搏。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手腕的瞬间——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刚才那个管家。
男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愤怒,把沈星晚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你对他做了什么!”
这是经典家属闹事环节被自己赶上了?
沈星晚内心翻了个白眼。
我能对他做什么?
给他跳个科目三让他心情愉快,然后原地去世吗?
她没开口,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男人看旁边的监护仪。
“心率平复了。”
她语气平淡,“刚才时先生情绪激动,我只是让他冷静下来。
如果你想让他现在就心跳停止,可以继续冲我喊。”
那个叫嚣的男人瞬间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管家连忙上前打圆场,“小少爷,您冷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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