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天字房内烛火摇曳,将纠缠的人影投在床帐上。
家具不堪重负的细微吱呀声、以及那被强行压抑却又不断溢出的、破碎而甜腻的呜咽与粗重得仿佛濒死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久久不息。
当一切终于风停雨歇,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褪去后的靡靡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冷香与汗意。
穆琯玉浑身绵软地陷在柔软的锦被中,纤细的脊背紧贴着苏清荷依旧滚烫汗湿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那尚未平复的、剧烈的心跳。
她微微侧过头,抬眼看向身后的男人。
苏清荷的手臂还紧紧环着她的腰肢,下颌抵在她发顶,呼吸渐趋平稳,那双总是温润含笑的春水眸此刻轻阖着,长声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看似平静,但那微据的唇角线条和即便在放松状态下依旧略显紧绷的下颌,却泄露了他心底远非表面这般宁和。
穆琯玉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还在为卡里姆那小子吃醋……
她清晰地记得方才他那不同于往日的、近乎失控的力道和占有欲,像是要将什么不确定的因素彻底驱逐、烙印覆盖一般。
可他绝不会承认。
穆琯玉感受到身后胸膛内那依旧有些失序的心跳,以及那强装平静下细微的紧绷,无声地笑了笑。
她并未点破他那点不愿承认的醋意,只是将身体更放松地偎进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在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轻轻划着圈。
沉默了片刻,享受这暴风雨后的短暂温存,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情事后的慵懒沙哑,却已染上了冷静的思忖。
“清荷。”
“今日听了卡里姆所说的罗萨国叛军的事,你怎么想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带着明确的倚重。
“你比我更了解这个世界,更了解各方势力的纠葛。”
她简要地复述并分析道。
“罗萨国的这些叛军,主力应是五年前攻打大周时失去重要亲眷、或是单纯只想报复大周的人聚集起来的,从卡里姆的语气判断,战力恐怕不弱。”
“我猜想,他们应该也就这两日便会动手攻打大周,目标会是哪里呢?”
她对战事和西边的地形不是特别了解,所以得听听苏清荷的意见。
“很可能是青云关,那里的地形对于防守方而言并非绝佳,易攻难守,对于急需一场胜仗来提振士气的叛军来说,是绝佳的突破口。”
苏清荷说完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轻柔地落在她的后颈,印下一个安抚的、带着些许濡湿的吻。
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声音透过相贴的胸腔传来,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不用担心。”
“有西北将军陆江麟在。”
“青云关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防线,他对此地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壑都了如指掌,此人用兵极为沉稳老辣,最擅以静制动,后发先至。”
“罗萨国的叛军若真敢去碰青云关……”
苏清荷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嘲。
“不过是自寻死路,给陆将军送上又一份军功罢了。”
“他们,只会输。”
他的判断斩钉截铁,基于对陆江麟能力的绝对信任和对局势的清晰认知,瞬间驱散了穆琯玉心中最后的一丝不确定性。
穆琯玉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陆江麟……果然是一员悍将。
有他镇守,西北暂时无忧。
这也解释了为何浅浅在他那里是安全的。
她放松下来,向后靠了靠,彻底将身体的重量交付给他。
“那就好。”
她轻声应道,闭上了眼睛。
“看来,我们可以暂时将西北的担忧放一放了。”
她的思绪却飞快转动。
西北暂稳,那么接下来的重心,就要放在……东边了。
凌安城在东境与大周的交界处。
萧景澄与萧景瑭在那。
除此之外她的攻略对象还有东边势力的护法温雪衣。
而浅浅的攻略对象有东边教主夜怜和东境大梦国的王子凌云。
西境这边玄霄好感度满,卡里姆也已入网,是时候筹划东行了。
目前就等浅浅那边的消息,陆江麟既然已经被浅浅暂时搁置,那她应该快要来找她了。
明早苏清荷走后,要把当前所住地址给浅浅,还有罗萨国叛军即将攻打青云关的消息。
————
隔日午后,阳光透过竹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姚浅凝慵懒地躺在摇椅上,指尖捻着话本纸页,神情闲适。
陆江麟端着一碟切得整齐的蜜瓜走来,将青瓷小碟放在摇椅旁的矮几上,用竹签叉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瓜肉,自然地递到她唇边。
“甜么?”
他低声问,目光落在她沾着点滴汁水的唇瓣上,心底泛起细密的暖意。
这般寻常午后,看着她安然享用他亲手准备的食物,竟比收复一座城池更令他心绪宁和。
姚浅凝顺从地张口含住他递来的蜜瓜,清甜的汁液在口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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