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时,午后的太阳有些刺眼,苏砚手里捏着警方打印的张姐手机照片,照片上的手机屏幕裂着蛛网纹,未发送短信里“丰华仓库”“虎子”几个字格外扎眼。顾晏辰接到助理电话,说顾氏有紧急会议要开,临走前反复叮嘱:“丰华仓库那边我已经让手下去查了,你别自己去,等我消息。”
苏砚点头应着,看着他的车汇入车流,心里却乱糟糟的。警方说张姐的手机上有打斗痕迹,虎子很可能就是顾母派去的人,而丰华仓库的返点账本,说不定就是揭开母亲冤案的关键。可顾晏辰突然这么积极,是真的想赎罪,还是另有目的?
她攥着照片往中医馆走,刚拐过街角,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中医馆门口的梧桐树上——林薇薇穿着白色连衣裙,手里拎着个奶茶袋,脸上挂着甜腻的笑,看到苏砚就快步迎上来。
“砚砚,你可算回来了!”林薇薇熟稔地挽住她的胳膊,指尖的香水味呛得苏砚皱了皱眉,“我特意给你买了奶茶,你最爱喝的三分糖珍珠,刚从店里送来的,还热着。”
苏砚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把奶茶推回去:“谢谢,我不喝甜的。你找我有事?”
林薇薇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把奶茶放在诊桌上,目光扫过里间新安装的消毒设备,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我听说你这儿添了新设备,特意来看看——说起来,这设备看着挺贵的,不会是晏辰送的吧?他对你还真是上心,离婚了还这么照顾你。”
苏砚没接话,走到诊桌前整理母亲的笔记,指尖刚碰到夹着辐射残页的那一页,就听到林薇薇慢悠悠地说:“不过砚砚,我有件事想提醒你,别太相信晏辰了。男人嘛,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谎都能说。”
苏砚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偶然看到的。”林薇薇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上次我去晏辰家拿东西,看到他书房里有个黑色保险柜,里面锁着一本笔记,封面是你妈妈当年用的那种牛皮本。我偷偷瞄了一眼,好像看到上面有你妈妈的签名,还有‘误诊承认’之类的字……”
“你说什么?”苏砚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笔记“啪”地掉在桌上,辐射残页从里面滑出来。她快步走到林薇薇面前,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你确定是我妈妈的笔记?上面真的写了‘误诊承认’?”
林薇薇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却故意装出为难的神色:“我也不确定,就是看了一眼,晏辰就把我赶出来了,还说那是顾家的机密,不让我多问。不过砚砚,你想啊,要是你妈妈当年没误诊,晏辰为什么要把笔记锁起来?他肯定是怕你看到了,就知道真相了。”
“真相?”苏砚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她想起顾晏辰送设备时的匿名,想起他给的辐射残页,想起他说“想帮你查冤案”——如果林薇薇说的是真的,那顾晏辰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他根本不是想帮她,而是想掩盖母亲“误诊”的“证据”?
“砚砚,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我也是为你好。”林薇薇伸手想去拍她的肩膀,被苏砚躲开,“晏辰毕竟是顾曼琴的儿子,血浓于水,他怎么可能真的帮你对付自己的妈妈?你忘了你妈妈葬礼上,顾曼琴是怎么说的?‘封建医术害人’,晏辰当时可没反驳。”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苏砚心里。母亲葬礼上的场景瞬间涌上脑海,顾母的嘲讽、顾晏辰的沉默,还有他后来摔笔说“针灸不如AI”的傲慢——林薇薇说的没错,他是顾曼琴的儿子,怎么可能真的站在她这边?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得清醒点。”林薇薇继续煽风,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苏砚,照片是在顾晏辰书房门口拍的,角度很偏,能看到书桌后的黑色保险柜,“你看,这就是我拍的保险柜,晏辰每天都要去书房待很久,说不定就是在研究怎么处理你妈妈的笔记。”
苏砚盯着照片上的保险柜,指尖冰凉。她想起顾晏辰昨晚说“残页是在母亲旧办公室找到的”,如果他真的有母亲的完整笔记,为什么只给她一张残页?是不是故意隐瞒了“误诊承认”的内容?他送消毒设备、帮她查丰华仓库,是不是都是为了稳住她,不让她自己去查笔记?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苏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她现在脑子里全是混乱的线索,母亲的残页、丰华仓库的账本、顾晏辰的保险柜、虎子的威胁,还有林薇薇的挑唆,让她根本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林薇薇叹了口气,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别被晏辰蒙在鼓里。如果你想确认,不如找个机会去他书房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笔记。不过你可得小心点,晏辰的警惕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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