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辰看着桌上的照片，指尖瞬间攥紧，指节泛白。他没想到林薇薇会这么阴损，不仅偷拍他的书房，还编造“股份转让书”的谎话挑拨离间。
“照片是林薇薇偷拍的，”顾晏辰的声音有些急，往前迈了一步想解释，却被苏砚下意识地躲开。他的动作顿在半空，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保险柜里确实有本笔记，但不是你妈妈‘承认误诊’的，是我爸当年记录CT-2022项目的研发日志，里面提过康泰路由器的测试数据——至于股份转让书，根本没有的事，林薇薇在骗你。”
苏砚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撒谎的痕迹，可顾晏辰的眼神坦诚，甚至带着一丝委屈，倒让她有些犹豫了。她想起上一章顾晏辰送的消毒设备确实好用，刚才给王奶奶消毒针灸针时，设备的温度控制得刚刚好，比之前的旧机器强太多——他要是真的想骗她，没必要花这么多心思在这些小事上。
“我知道你不信，”顾晏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这是我书房的钥匙，你要是想查，随时可以去。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没有骗你的理由，你妈妈的冤案，我比谁都想查清——当年我签AI验收单时，根本不知道数据被篡改了，要是早发现，我绝不会让你妈妈受这种委屈。”
苏砚看着桌上的钥匙，冰凉的金属反光晃得她眼睛疼。她想起母亲葬礼上顾晏辰的沉默，想起他之前说“针灸不如AI”的傲慢，又想起他送残页、查仓库的付出，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乱得不行。
“我不需要钥匙。”苏砚把钥匙推回去，声音轻得像叹气，“我会自己查清楚，但不是用这种方式。丰华仓库的地址，你先给我吧，张姐的事更重要。”
顾晏辰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知道她还没完全放下戒备，也不再强求，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丰华仓库的位置：“仓库在城郊，虎子的人可能已经在那边了，我安排了几个靠谱的人手，等下陪你一起去。我先回公司开个短会，半小时后过来接你。”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又叮嘱了一句“别自己单独去”，才转身离开。玻璃门关上的瞬间，苏砚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刚才顾晏辰眼里的失落，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林薇薇真的在撒谎？
“苏医生，刚才那个是不是顾总啊？”小张端着刚消毒好的针灸针走出来，笑着说，“他对你还挺好的，送的设备这么好用，刚才给李爷爷消毒时，他还说这机器比大医院的都先进呢。”
苏砚接过针灸针，指尖触到冰凉的针管，突然想起顾晏辰送设备时的匿名——他明明可以直接说，却怕被她拒绝，特意磨掉所有标识。她走到里间，看着那十台崭新的消毒设备，机身侧面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和母亲旧诊箱上的划痕一模一样，像是同一个工匠打造的——顾晏辰怎么会知道母亲诊箱的细节？
疑惑像潮水般涌上来，苏砚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开了顾晏辰的对话框。之前的聊天记录停留在离婚前，全是争吵和冷漠，她盯着输入框，手指悬了半天，才敲下一行字：“消毒设备很好用，谢谢。残页我收好了，有线索再跟你说。”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苏砚突然有些后悔——这是离婚后她第一次主动发这么平和的消息，会不会显得太在意？她刚想撤回，手机就震了一下，顾晏辰的消息秒回过来：“设备好用就好，残页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丰华仓库那边我已经跟人手对接好了，等下接你时带点防身的东西，虎子的人不好对付。”
苏砚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指尖突然有些发烫。顾晏辰的回复很及时，语气里的关心藏都藏不住，甚至没提刚才的误会——他是在刻意回避，还是真的不想让矛盾加深？
而另一边，顾氏集团的会议室里，顾晏辰正听着技术总监汇报AI系统的优化方案，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他以为是助理的消息，没在意，可震动接连不断，他忍不住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出“苏砚”的名字，后面跟着一行平和的消息。
顾晏辰的心脏“砰”地一跳，手里的钢笔差点掉在桌上。他甚至没听清技术总监后面说的话，猛地站起来：“会议暂停，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顾总，还有重要的合作方案没谈……”助理连忙提醒。
“先放着，等下再说。”顾晏辰抓起手机和西装外套，快步走出会议室，走廊里的员工看到他匆忙的样子，都一脸诧异——向来冷静的顾总，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他靠在走廊的玻璃窗边，手指反复摩挲着苏砚的消息，连耳尖都红透了。离婚这么久，苏砚要么对他冷言冷语，要么直接拉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谢谢”，甚至提到了残页的事——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的信任，终于多了一点？
顾晏辰盯着屏幕，想回复得更周全些，又怕说得太多显得刻意，删删改改了好几次，才发出去一句：“不用谢，应该的。你在中医馆等我，别乱跑，我尽快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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