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馆的挂钟敲了晚上八点,窗外的梧桐叶被晚风卷着,落在玻璃上,发出轻轻的“沙沙”声。苏砚坐在诊桌前,指尖划过“清溪村辐射患儿登记表”上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用红笔标注着“康泰KT-2022路由器用户”,最后一行的统计数字格外刺眼——11户家庭,5名患儿,最小的只有四岁,腿软症状已经持续了半年。
“最后一份检测报告整理好了。”顾晏辰把辐射检测仪放在桌上,屏幕上还停留在最后一次检测的界面:“清溪村,刘姓家庭,路由器辐射值0.81W/kg,超标2.9倍”。他用酒精棉擦着仪器的探头,动作细致,像是在呵护什么珍贵的东西,“我让助理查了康泰在郊区的工商注册信息,十几年前确实有个电子元件厂,后来改名叫‘康泰通讯配件厂’,就是老电工说的‘组装厂’,地址就在红卫路,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四十分钟车程。”
苏砚点点头,把登记表放进母亲的旧档案袋里——袋子已经有些磨损,是母亲当年在急诊科工作时用的,上面还印着医院的logo,现在成了她装冤案线索的“秘密武器”。她刚想倒杯温水缓解疲惫,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市刑侦队-赵警官”几个字,让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自上次丰华仓库配合警方解救老电工后,赵警官就没再联系过。这通突然的来电,让苏砚下意识地攥紧了档案袋的绳子,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赵警官,是不是……张姐有消息了?”
电话那头的赵警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严肃:“苏小姐,我们在郊区红卫路的废弃电子厂,找到了张莉的手机。手机外壳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屏幕完全碎裂,SIM卡被人故意拔走了,但在手机周围三米范围内,我们发现了三块康泰KT-2022型号路由器的碎片,上面残留的指纹经过比对,有一枚是你的。”
“我的指纹?”苏砚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上周在老电工家,她曾碰过母亲留下的那台旧康泰路由器,当时是为了确认型号,指纹应该就是那时候沾在路由器上,后来张姐接触路由器时,又把指纹蹭到了碎片上,“那……张姐人呢?找到她了吗?”
“暂时没找到张莉本人,但现场线索很复杂。”赵警官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路,“工厂车间的水泥地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宽度大概四十厘米,应该是成年人被强行拖拽留下的;拖拽痕尽头有少量干涸的血迹,已经送去法医中心化验,初步判断是近期留下的;另外,我们在车间的铁柜里,发现了半盒没吃完的压缩饼干,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包装上有张莉的指纹——她应该在工厂里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被人强行带走了。”
苏砚的手开始发抖,手机贴在耳边,却感觉听筒里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想起张姐失联前,曾在丰华仓库留下“3号货架有账本”的线索,现在张姐的手机出现在废弃电子厂,还带着康泰路由器碎片——这绝不是巧合!老电工说过,康泰的组装厂就在郊区,这废弃电子厂,说不定就是顾母当年“处理”超标路由器的“暗厂”,张姐肯定是查到了这里的秘密,才被顾母的人盯上!
“赵警官,那工厂现在有人看守吗?我们能不能过去看看?”苏砚的声音带着急切,她抓起桌上的青铜罗盘,盖子没来得及打开,罗盘就隔着布料微微发烫,指针似乎已经感应到了线索,在里面轻轻转动。
“我们派了两名便衣在工厂外围守着,暂时没让任何人进去,怕破坏现场。”赵警官补充道,“你们要是过来,尽量低调,顾曼琴的人最近动作频繁,我们怀疑他们也在找张莉和她手里的东西——那几块路由器碎片,说不定是张莉故意留下的,她知道你们会顺着康泰的线索找过来。”
挂了电话,苏砚转身就往里间跑,顾晏辰已经拎起了黑色背包——里面装着急救包、扳手、手电筒,还有从老电工家找到的那枚U盘,甚至还放了两盒压缩饼干,是他下午特意买的,怕路上耽误时间。“我去开车,你把档案袋、罗盘都带上,还有李工的联系方式,说不定到了工厂能有信号。”
苏砚点点头,把母亲的旧笔记塞进贴身口袋,又抓起桌上的“清溪村患儿登记表”——这是证明康泰路由器辐射超标的关键证据,绝不能丢。两人刚推开中医馆的门,巷口突然闪过一道红光,一辆黑色轿车像幽灵一样,缓缓驶过巷口,车尾灯的光在暮色里格外刺眼——正是之前跟踪他们去清溪村、丰华仓库的那辆车!
“他们也收到消息了。”顾晏辰一把将苏砚拉到身后,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电击棍(是他从安保公司借的,怕遇到危险),“顾母肯定在盯着警方的动作,我们得比他们快一步到工厂,说不定能找到张姐留下的其他线索。”
苏砚攥紧手里的青铜罗盘,指尖能感觉到指针的转动越来越快,像是在催促他们。两人快步跑到车边,顾晏辰打开车门,苏砚刚坐进副驾,就看到仪表盘上放着一瓶温热的牛奶——是顾晏辰下午买的,知道她忙了一天没顾上吃饭,特意放在车载冰箱里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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