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馆的晨光刚漫过诊桌,苏砚正低头整理患儿的康复档案——乐乐的最新记录上写着“肌力恢复至5级,可正常跑跳”,她用红笔在旁边画了个小笑脸,笔尖顿了顿,又想起母亲以前总在病历上画这样的标记。窗外传来“叮铃”的自行车铃声,快递员举着个EMS信封走进来:“苏砚女士,法院的快递,请签收。”
苏砚的手猛地一顿,笔杆差点从指间滑落。她快步走过去,指尖碰到信封的瞬间,感觉冰凉的纸张都在发烫——这是她等了两年的通知,关于母亲冤屈,关于顾母罪行的最终审判,终于要来了。签名字时,她的笔尖微微发抖,“砚”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太长,在纸上晕开个小墨点。
“是法院的开庭通知吗?”顾晏辰端着刚泡好的菊花茶走过来,肩膀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却还习惯性地轻抬胳膊,怕碰到伤口。他看着苏砚手里的信封,眼底藏着期待——从找到第一片笔记残页,到抓住潜逃的顾母,他们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苏砚深吸一口气,撕开信封的封条。里面是两张叠得整齐的A4纸,最上面一行黑体字格外醒目:“关于被告人顾曼琴涉嫌诬陷罪、故意毁坏财物罪、危害公共安全罪一案,定于下周三上午9点在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法庭开庭审理,请被害人诉讼代理人苏砚准时到庭。”下面还附着一张证据清单,苏母的诊疗笔记、王磊的AI原始数据、顾母的返点账本,每一项都列得清清楚楚,红色的法院公章盖在角落,透着不容置疑的庄严。
“下周三……”苏砚的声音发颤,眼泪没忍住砸在纸上,晕开“顾曼琴”三个字。她想起两年前母亲被诬陷后,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样子;想起自己抱着残页在仓库里哭的夜晚;想起顾晏辰为了护笔记,额头淌血的模样——所有的委屈和等待,终于要在下周有个结果。
顾晏辰赶紧递过纸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哭,这是好事,阿姨的冤屈很快就能洗清了。”他凑过去看通知,目光落在“被害人诉讼代理人”几个字上,“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我可以帮你整理证据,也能……给你壮壮胆。”
苏砚抬起头,眼眶通红却笑着点头:“好,我想让你陪我去。”她走到诊桌旁,从铁柜里取出那个银色的“苏”字铁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母亲的完整笔记,封面的朱砂印经过两年,依旧鲜红。她轻轻拂过纸页,翻到最后几页顾母的签名处,指尖停在“500万返点”那行字上:“开庭那天,我要把这本笔记带过去,让我妈知道,她没做错,她的诊断是对的,她守护的孩子们,现在都好好的。”
顾晏辰看着她手里的笔记,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木质书签——是上次在毛毯里找到的,刻着“医者仁心”四个字。“把这个也带上吧,”他把书签放在笔记上,“这是阿姨的东西,有它在,就像阿姨也陪着我们一样。”
苏砚拿起书签,木质的触感温润,上面的刻痕还留着母亲的温度。她把书签夹在笔记的第20页,那一页记着乐乐的初诊记录:“患儿周乐乐,4岁,下肢无力,疑因长期接触超标辐射所致,拟用针灸治疗,取穴足三里、阳陵泉。”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针灸穴位图,是母亲亲笔所画,线条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
“对了,还有这个。”顾晏辰转身从包里拿出个文件夹,里面是17个患儿的康复视频和家长签名的证词,“乐乐妈妈昨天把所有家长的证词都整理好了,说开庭时要是需要,他们都愿意去作证,让法官知道顾母的行为伤害了多少孩子。”他翻到最后一页,乐乐妈妈的签名旁边,还画了个和笔记上一样的小笑脸,“她说这是乐乐让画的,谢谢苏医生和顾叔叔帮他们讨回公道。”
苏砚看着文件夹里的证词,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这些家长,曾经因为孩子的病焦虑过、崩溃过,甚至怀疑过母亲的诊断,可现在,他们却愿意站出来,为母亲的清白作证。她想起上次热搜上,乐乐追蝴蝶的视频,孩子清脆的笑声,是对母亲最好的告慰。
两人正整理证据时,苏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条陌生短信,发件人还是之前提醒他们“顾母要对孩子下手”的虚拟号:“康泰董事长最近在联系律师,可能会在开庭时提交‘顾曼琴单独作案’的证明,想撇清关系。你们注意保存证据,别让他钻了空子。”
苏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短信递给顾晏辰:“康泰董事长?他果然也想逃责任。”之前顾母在审讯室里提过“董事长参与辐射黑幕”,他们还没找到确凿证据,现在看来,董事长是想把所有罪名都推给顾母,自己全身而退。
顾晏辰皱紧眉头,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短信:“别担心,我们有顾母的账本,上面记着‘2021.11.5,康泰董事长同意压辐射投诉’,还有王磊的证词,能证明董事长知道数据篡改的事。开庭前,我们再把这些证据整理好,绝不会让他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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