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门口，慕散一脸狐疑地询问县令：“云家有几个儿子？这人对云家情况知晓得如此详尽，莫不是云家的小儿子跑来替哥哥从军了？”
县令愣了愣，赶忙回应：“啊？下官查过户籍，云耀祖仅有一个……”
慕散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意有所指道：“本将军怎听闻云家还有个小儿子，养在寺庙里呢！”
县令心中一惊，不过瞬间便明白了慕散的意图，连忙改口：“对对对，确实还有个小儿子。叫……叫什么来着？”说着，他求救地看向师爷。
师爷脑子转得快，立刻接上话茬：“叫云灵海，比大儿子小两岁。自幼在山上庙里寄养着。云灵翰新婚不久，舍不得娇妻，而他父亲又重病缠身，这才把小儿子接回来，让其投身军旅，为国家效力。”
慕散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之前你们竟查不到，看来你们衙门的户籍管理不够完善啊！赶紧补上，去吧！”
县令和师爷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待县令离开，亲兵满脸疑惑地问道：“将军，为何要帮那个黑大个？”
慕散神色沉稳，解释道：“方才我们提及让所有里正和村长过来时，他眼中满是绝望。这表明有村长、里正认识他。师爷判断没错，他确实是本地人。”
亲兵又问：“我都说了收他，可他为何还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份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慕散分析道：“他来此的目的是顶替云灵翰，并非真心想当兵，而是想替云灵翰去。若里正和村长来了，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他便无法顶替云灵翰。届时，他可能就不愿当兵了。我们若强行带走他，那只能算抓壮丁。倒不如成全他，这样他反而不会生出逃跑的念头。”
亲兵不以为然：“但此人弱鸡一个，那么小块石头都抱不起来，没什么大用啊？”
慕散目光坚定地道：“他骨骼粗大，即便路上饿瘦了些，到了地方个头依旧不矮，足够符合标准。而且他毅力还不错，脚受伤了却仍坚持走下来。到帐篷门口也没想着逃跑。多他一个，老子就能少挨一棍子打。既然他不是奸细，又一心想去，那就成全他。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利。那个真云灵翰身高勉强够格，却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上头的人来挑选，肯定也会选这黑大个。”亲兵听后，点了点头。
慕散接着吩咐：“你去给那个傻大个交代清楚，让他别露馅了。”
亲兵拱手应道：“是。”刚转身，又猛地回头，无奈地道：“不对啊！我们队里还有两个福来村的。他们一照面，不就穿帮了？”
慕散思索片刻，吩咐道：“你去把那两人带过来，我们给他把身份坐实了。再催催县令，赶紧把户籍送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亲兵点头称“是”，又问道：“我通知他们拔营吗？”
慕散点头道：“嗯，一个时辰后出发，不能再耽搁了。去老金那里要人，把人数给我补满。不对，再多要几个，免得路上有人死了，我们凑不够数。”亲兵领命，匆忙去办事了。
慕散再次走进帐篷，正好瞧见秋灵正在抹眼泪，不禁一阵鄙视。转而又疑惑地问：“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替代云灵翰？”
秋灵警觉地回头，惊恐地看着慕散，紧紧咬着嘴唇，一个字都不肯说。
慕散见状，放缓语气道：“军队并未禁止亲属代替从军，你究竟是他什么人？军队可以帮你们办理调换手续。”然而，秋灵依旧牙关紧闭。
慕散无奈道：“好，老子成全你。从现在起，你叫云灵海，是云耀祖的次子，云灵翰的弟弟。自幼在山上的庙里长大，与村里人不熟。按照三取一的规定，你去了，云灵翰就不用去了。”
秋灵一听，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亮亮地看着慕散，过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赶忙跪下磕头谢恩：“多谢将军成全。”
慕散神色严肃地警告道：“代替从军之人，若逃逸，被替者和代替者同罪，甚至两家都要连坐。”
秋灵身子一颤，抬起头，坚定地回答：“小人绝不逃跑。”
慕散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你的身份，官方文书本将军会帮你搞定，但你要是穿帮，连累到我，小心我把你全家满门都屠个干净。”秋灵咬着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慕散又对着秋灵讲了一些军队规矩，以及代替制度的实际操作流程。秋灵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傻，这过程层层把关，若非本人，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关。她竟天真以为，有征兵令就万事大吉了，简直愚蠢至极。
帐篷外，亲兵带着两个汉子朝帐篷走来。亲兵一边走，一边对两人叮嘱：“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将军怎么说，那就是事实。谁敢胡言乱语，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
其中一个汉子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是是，一切都听长官的。”
另一个汉子却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似乎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即便面对长官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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