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拖长了调子“噢”了一声，突然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穆北：“北哥，你说你够白不？”
穆北被点名，立刻举手作投降状：“打住！我这‘北’是北方的北，跟小白脸的‘白’没关系。”
帐篷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闹声，冲淡了离别的愁绪。
笑够了，众人各自洗漱躺下。秋灵躺在铺位上，听着隔壁床李遖和董浩均匀的呼吸声，安稳休息。
次日天刚亮，接李遖和董浩的马车就停在了城外。秋灵和谢凡站在帐篷空地，盯着还相拥睡在一起的两人，犯了难。
“这俩货抱得跟连体婴似的，”谢凡挠了挠头，“从帐篷到马车还有段路，来往的人见了，指不定得说啥闲话。”
秋灵眼珠一转：“找床被子把他俩蒙上，谁也看不清脸，不就没事了？”
“不可。”穆北在一旁摇头，“裹得严实，别人反倒更会瞎猜。”
樊星闷声道：“要不……把他们分开，各自背过去？”说着，他看向秋灵，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这事只有你去合适。
谢凡和穆北也跟着看过来，一致默认了这个提议。
秋灵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脚往床边走。她刚走到床边，正准备伸手去掰两人紧扣的手，让这对难舍难分的家伙暂时分开，好送他们去上任。
没想到，原本睡得安稳的李遖和董浩，突然“唰”地睁开眼，眼神清明得半点不像宿醉未醒。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翻身坐起，抓起枕边的行囊，二话不说就往帐篷外奔。
“哎？”秋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愣是没反应过来。
谢凡最先回过神，嗷了一嗓子：“我草！你俩竟然装醉骗老子！”骂着，拔腿就追了出去。
“等等我啊！”秋灵这才后知后觉，也跟着冲了出去。
穆北在后面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抬脚跟上。樊星依旧没什么话，默默跟了上去。魏迅喆沉默地跟了过去。
营地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李遖和董浩在前头跑，秋灵几人在后头追，笑声、喊声混在一起，引的路人频频侧目。
跑到马车旁，李遖和董浩才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追来的众人笑。董浩手里还紧紧攥着李遖的手，两人脸上哪有半分离别的愁绪，满是对前路的期待。
“行了，别送了。”李遖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笑意，“到了那边，我们会捎信回来。”
董浩也跟着点头：“你们在这边好好的，别总闯祸。”
秋灵喘着气：“到了新地方，也得好好的。”
谢凡还在念叨：“俩骗子，回头写信必须给老子赔罪！”
众人笑着闹着，把两人送上了马车。车帘放下前，李遖和董浩还在里面朝他们挥手。
看着马车轱辘轱辘驶远，渐渐消失在黄沙尽头，秋灵笑了笑，转身回回春堂了。
许是最近在紫铜关吃了大亏，敌军竟像是蛰伏了一般，接连数月都没再来骚扰。关内外难得清静，连风里的血腥味都淡了些。
秋灵的帐篷里新来了个兵，秋灵只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随意敷衍了两句，便将自己的铺位挪到了最边上，与那新人隔出老远。她总觉得，这个战友是用许力的一条腿换来的，看着便堵心，索性早出晚归，尽量避开与新人照面。
许力的伤口渐渐愈合，虽还不能动弹，却已能下床坐一会儿。秋灵便把他背回了自己的帐篷，将自己的铺位让给了许力，自己打算睡板床上。没想到，黄少将竟然让人给她送了新被褥来。秋灵立刻铺上新被褥，把许力送了上去。
自此，她更忙了。每天天不亮就起身，给许力洗脸、擦身，而后去伙房打饭，一勺一勺喂他吃；中午回来，烧了热水给他泡脚，一边搓着他的脚，一边给僵硬的肌肉按摩；晚上则端来温水，仔细擦拭他的手臂和后背，处理那些秽浊的事也从不嫌麻烦。
这些活儿，在回春堂时她就一手包揽了。许力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便道：“小家伙，我自己能稍微动一动，这些事不必你天天做。”
恰好谢凡听见了，当即接话：“不用不好意思，就拿她当你儿子使唤。”
秋灵头也没抬，一边认真地给许力擦着脚，一边点头：“谢哥说得对，许头你安心养着就是。”
许力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看着她笨拙却仔细的动作，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感慨。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底却漾着欣慰的笑意。当年那个总爱闯祸、需要他护着的小不点，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能为别人遮风挡雨的模样了。
帐篷外的阳光透过布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秋灵专注的侧脸上，也落在许力带着笑意的眼角。虽少了往日的喧嚣，却多了份安稳的暖意，在这风沙弥漫的边关，悄悄流淌。
小剧场
卢成问秋灵：“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秋灵自信地说：“我想成为一个能躺着挣钱的人！”
卢成沉默了一下说：“那你来错地方了，墓场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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