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可他们呢?!满朝的士林精英,太学的未来栋梁!他们在干什么?!
为了一个登州民妇该不该杀,为了什么狗屁的‘礼’先还是‘法’先,吵得不可开交!引经据典,互相攻讦!这是想干什么?
是想再给朕来一次‘濮议’吗?!是想把朝廷变成他们逞口舌之快、争意气高低的战场吗?!”
他一把抓起那份舆情摘要,几乎要将其撕碎:
“一个小小的阿云案!一桩普通的刑名案子!竟然能掀起如此风浪?!
你们是吃饱了撑的吗?!天下的苦难看不见吗?边境的危机感觉不到吗?眼里就只有你们那套虚文缛节!礼法礼法!
礼法能当饭吃吗?能挡住西夏的铁骑吗?能救活河北的灾民吗?!”
赵顼的暴怒,并非针对阿云案本身,而是他从中嗅到了党争再起的可怕苗头。
他深知,一旦士大夫集团围绕某个原则性问题分裂成水火不容的派系,那么任何国事都将无法推行,改革大业将寸步难行。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度时艰,而不是看着他们为了一个案件的定义而内耗!
李宪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殿内只剩下赵顼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赵顼缓缓坐回御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明白,愤怒解决不了问题。阿云案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法律案件,它已经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检验朝廷风向、试探皇帝态度的试金石。
司马光的强硬,许遵的抗争,太学生的分裂,都不仅仅是就案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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