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北庭王宫深处却并非一片死寂。
贺鲁的寝殿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靡靡之气。
巨大的狼首王榻之上,锦被凌乱,贺鲁精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汗珠,他随手扯过一块丝帛,胡乱擦拭着,躺在他身下的,是他近日最为宠爱的粟特妃子阿史那氏·兰珠,以姣好的面庞其妖娆的身段和婉转承欢的本事得宠。
此刻她云鬓散乱,媚眼如丝,娇喘微微,雪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欢好后的红痕。
她伸出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手,柔弱无骨地攀上贺鲁汗湿的手臂,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事后的沙哑:
“殿下……您今日真是勇猛如天神…
贺鲁哼笑一声,并未看她,目光有些放空地望着帐顶狰狞的狼头雕刻,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快感与此刻的虚无之中。
兰珠见他似乎心情尚可,眼波流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将话题引向了敏感处:“殿下……妾身听闻,澧朝那边…..那个领兵的将军,叫姜……姜晏珩的,已经陈兵边境了?会不会……很危险?
听到“姜晏珩”三个字,贺鲁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放空的目光瞬间聚焦,闪过一丝戾气。
但他并未立刻发作,只是声音冷了几分:“怎么?爱妃也关心起军国大事了?”
兰珠被他语气中的冷意刺了一下,连忙赔笑,更加放软了身子贴近他:“妾身哪懂这些.……只是担心殿下嘛…….整日忧心忡忡的,妾身看着心疼。”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一种天真又带着些许惊叹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妾身倒是听宫人们私下议论,说那位澧朝的姜将军,不仅不仅用兵厉害,模样生得也极是俊俏呢.....说什么……玉面修罗,听起来倒像是个画本子里的人物.…...”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因为纵欲而略带血丝的眼睛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鹰隼般死死盯住兰珠,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危险、充满讥诮和怒意的弧度:
“哦?玉面修罗?模样极是俊俏?”
“爱妃倒是打听得很仔细啊?连敌国将领的脸蛋儿都这般关心?怎么?是觉得本王这张脸,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还是说.……爱妃已经开始替自己找后路了?想若有一日本王兵败,好去投靠那位俊俏的姜将军,凭你这身伺候人的本事,说不定还能在他帐下谋个暖床的差事?
兰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和羞辱吓得花容失色,浑身一颤,连忙挣扎着起身跪在榻上,泪眼婆娑地辩解:“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妾身绝无此意!妾身只是…..只是听宫人胡说八道,顺口一提……妾身心里只有殿下您一人啊!那个姜晏珩是生是死,是美是丑,与妾身何干?妾身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
她吓得声音都在发抖,方才的媚态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
贺鲁却仿佛被触动了某根最敏感的神经,越是看她这副惊慌失措辩解的样子,越是觉得她心虚。
他猛地伸手,一把捏住兰珠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顺口一提?”
贺鲁冷笑,眼神阴鸷,“本王看你是心痒难耐了吧?听说人家长得俊,就动了心思?嗯?”
他凑近她,呼出的气息带着酒气和欲望褪去后的冰冷:“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你现在躺在谁的榻上!再让本王听到你嘴里吐出半个关心敌将的字眼,本王就把你这身细皮嫩肉,赏给军营里最下等的奴隶!”
兰珠吓得魂飞魄散,眼泪直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拼命摇头。
贺鲁看着她恐惧的样子,心中的暴虐欲得到了一丝满足,他厌恶地甩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滚下去!”他厉声喝道。
兰珠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榻,抓起地上的衣物,狼不堪地逃出了寝殿。
兰珠如家大赦,也顾不得衣衫不整,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榻,抓起地上的衣物,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寝殿。
空荡的寝殿内,只剩下贺鲁一人。欢爱后的温热迅速消散,只剩下冰冷的愤怒和无处不在的压力。
“姜晏珩.…….玉面修罗……”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燃烧着嫉妒、愤怒与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赫赫威名”的在意。
他走到窗边,望着城外远处隐约可见的、连绵的澧朝营火,拳头紧紧攥起。
“长得俊俏?”
他对着冰冷的夜色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戾气和自负,“打仗靠的是刀子和狠劲,不是脸皮子!等着吧,本王定要将你那颗俊俏的头颅,砍下来,挂在北庭城门上示众!”
情欲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炽盛的杀意和证明自己的欲望。
他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敌人,更添了几分个人恩怨。
次日清晨西境,澧朝中军大营。
晨光熹微,驱散了戈壁夜的寒意。姜晏珩早已起身,不同于往日迅速披甲,今日他特意择了一身更显挺拔的玄色绣银云纹劲装,外罩同色系披风,墨发以玉冠束得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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