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仓库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副巨大的青铜棺材被孤零零地放置在中央,周围一圈火把跳跃的光芒映在冰冷的棺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更添几分诡谲。张启山面色沉静,带着一队士兵将棺材团团围住,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谁去开棺?”张启山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打破了死寂。
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闪烁,脚下不自觉地往后挪动,无人敢应声。推搡间,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作响。看着手下这般畏缩模样,张启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正欲亲自上前,门口却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逆光而来,步履从容。待他走近,火光映亮其身形——一身质地上乘的白色丝绸唐装,衬得人格外利落挺拔,短发一丝不苟,与那身传统服饰竟奇异地和谐,自有一股洒脱不羁的气度。
张启山一见来人,脸上那惯常的冷峻竟冰消雪融,带上了一丝真切的笑意:“哟,这不是三爷吗?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简陋之地了?”
来人正是百花楼的主人,九门中行三的李景异。他挑了挑眉,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佛爷这话可就见外了。长沙城里谁不知道我李三与你张启山交情匪浅,偶尔来你府上走动走动,有何稀奇?”
一旁的齐八爷最不耐这些场面话,忙不迭插嘴,先是暗地里瞪了张启山一眼,转而堆起笑对李景异道:“三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方才说能开这哨子棺,可有十足把握?这玩意儿邪性得很!”
提到正事,李景异神色收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把握自然有。不瞒诸位,这副棺材,与我有些渊源。”他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让熟悉他平日洒脱模样的人不禁一怔。
张启山深深看了他一眼,压下心中疑虑,郑重道:“既然如此,有劳三爷了。”
“放心。”李景异冲他洒脱一笑,转身便向那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棺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一步,两步,三步……就在他接近棺椁的瞬间,那沉重的青铜棺材竟猛地震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嗡”声,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被惊动,对生人的靠近发出了警告。
这诡异的一幕让在场士兵个个面无人色,下意识地后退,唯有张启山和张日山主仆二人依旧镇定。齐八爷早已吓得缩到了张日山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哆哆嗦嗦地看着。
张启山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心系李景异的安危,但他更清楚这口棺材关乎长沙城的谜团,既然三爷主动请缨,此刻只能选择信任。
只见李景异面无惧色,伸手探入哨子棺侧面那唯一形似“哨口”的狭窄孔洞,指尖在其中摸索片刻,似乎触动了某个机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像是尘封已久的齿轮开始转动,棺材盖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极其缓慢地向上开启。年代久远,机关运作得十分滞涩,每一寸抬起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足足等了一刻钟,棺盖才完全升起。李景异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沉重的棺盖推向一侧。棺内情形豁然展现——一具身着残旧红色嫁衣的躯体静静躺在其中,肌肤苍白得毫无血色,脸上覆盖着数张笔画诡异的黄色符纸。令人惊异的是,这具尸体竟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仿佛只是沉睡。
“诈尸啦!”不知哪个胆小的士兵惊骇大叫,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得本就惶恐不安的人群瞬间崩溃,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向仓库大门涌去,却被门外把守的同伴死死挡住,挤作一团,狼狈不堪。
张启山看着棺中那毫无动静的“尸体”,再瞥一眼乱成一团的部下,心中涌起一股无力的失望。
“八爷,您又怎么了?”张日山感到身后之人抖如筛糠,无奈问道。
齐铁嘴掐着手指,脸皱成一团,带着哭腔:“凶!大凶之兆啊!佛爷,动不得,真的动不得!”
张日山对此习以为常,并未理会。张启山更是置若罔闻,他命格特殊,越是凶险,反而越能激起他的斗志。
就在这时,更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李景异竟伸手,小心翼翼地揭下了尸体额头上的一张符纸!
“三爷!使不得!使不得啊!”齐铁嘴见状,魂飞魄散地尖叫起来,“那是镇魂的符!撕了要出大乱子的!”
李景异恍若未闻,目光沉静,接着将另一张符纸也轻轻撕下。符纸尽去,众人终于看清了棺中“尸体”的真容——竟是一个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容精致,却毫无生气。
如此年轻的生命夭折于此,还被人用邪术封棺,张启山心中一阵沉闷。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恻隐:“把她……好好安葬了吧。”说完,便转过身,不忍再看。
“谁那么大胆,要埋了姑奶奶我?!”
一个清脆却透着森然寒意的女声骤然在仓库中响起!所有人骇然回头,只见棺中那少女不知何时已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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