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好不容易从中午烈日的暴晒下缓过神来,然而,一抬眼,阿梅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院子中央的阴凉处,双手抱胸,那双原本水灵温柔的杏眼,此刻却如同被寒星淬炼过的精铁,灼灼地凝视着他,嘴角那抹笑更是复杂难言,恰似糅杂了浓烈醋意、即将喷涌的占有欲、以及对二哥这副狼狈相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掌控感所形成的诡异混合物。
她恰似一只蛰伏在阴影中的大猫,对猎物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正耐心地等待着给予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这副表情,二哥再熟悉不过了!每一次他在外面“偷腥”被抓包,亦或是“助人为乐”过了头,回家后等待他的永远都是这样的眼神!
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绝对平静,是女人在确认自己所有权时的贪婪,更是宣告今晚“惩罚与榨干”的铁律!这眼神,比门外的烈日更加火辣,比身体的疲惫更令他心惊胆战!一股冰冷的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混合着被灼烧的羞愧,还有一丝男人被逼到绝境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噌”地一下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刹那间,求生的本能如汹涌的波涛,瞬间淹没了肉体的崩溃感,二哥那颗几近停摆的大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药!老子有药!那粒在城里某个不挂牌子的“强身”小诊所,用不菲代价换来的据说源自边疆神秘配方的“金刚大力丸”,本是他用来应对某些特殊场合、重振夫纲的秘密武器!他一直如视珍宝般贴身藏匿着,以备不时之需!
说时迟那时快!二哥也不知从何处汲取了力量,仿佛被激发了体内最后的潜能,猛地用袖口胡乱擦拭着脸上如决堤般奔涌的汗水,以与他那身肥肉和当前状态极不相称的敏捷速度,如同闪电般将手伸进自己那油腻腻的裤兜最深处!一摸!掏!一个用皱巴巴油纸精心包裹的小疙瘩,宛如一颗珍贵的明珠,出现在他那被汗水浸湿的掌心!
他甚至来不及完全站直身躯,便如烂泥般半瘫坐在地,凭借着最后一丝狠戾,也顾不得那纸有多污秽,油纸包裹得有多紧实,直接用牙齿撕扯开来!一枚黑褐色、黄豆般大小、散发着浓郁(甚至是刺鼻)草药腥味和不知名异香的药丸滚落出来!
二哥的双眸如同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那小小的药丸,眼神里迸射出如野兽般的凶光!他视死如归!他破釜沉舟!这是背水一战!是扞卫尊严的核武器!在阿梅那混合着惊讶、了然和更深一层审视的复杂目光注视下,二哥猛地仰头,手一送!“咕咚!”药丸被他用尽残余的气力,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辛烈苦涩味道瞬间在口腔和喉咙里炸裂开来!二哥被呛得如狂风中的残叶,咳嗽不止,脸色憋得如猪肝一般发紫!但他强忍着,如钢铁般死死地瞪着阿梅,仿佛刚才咽下去的不是药丸,而是冲锋的号角!
他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如同即将奔赴沙场的勇士,对着阿梅发出了低沉而悲壮到极致的怒吼:“先吃饭!!”声音嘶哑,犹如砂纸摩擦,“让老子垫吧垫吧肚子!吃顿饱饭!!”他挣扎着扶着门板想要站起来,目光炽热如火,如利箭般直直地指向阿梅,“待老子吃了饭!攒足了力气!再与你——决!死!战!三百回合!!!”最后那句“三百回合”,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吼出的,充满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壮烈感,在这小院里回荡,震得树上的蝉都瞬间噤声。
阿梅看着二哥那副狼狈中带着狠厉、因吞服药物而面孔扭曲、却爆发出惊人宣言的滑稽模样,先是如雕塑般愣了一下,随即那双杏眼里的冰冷、醋意和嘲讽如同春雪般迅速消融。
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庞,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无法绷住,嘴角如脱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再上扬,最终化作一声犹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浓浓鼻音、令人忍俊不禁的嗤笑:“噗嗤——!”刚才那如暴风雨般酝酿好的兴师问罪的气场,瞬间被二哥这破釜沉舟、自爆式的“豪迈”举动给冲得如轻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看着二哥扶着门板,如风中残烛般勉强站稳,还努力摆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可那两股战战、满脸是汗、身体还因强行服药而如筛糠般微微颤抖的样子……这反差犹如天壤之别。
“哼!好啊!”阿梅用手背轻轻抹去笑出的泪花,那如潮水般汹涌的酸味和恨意,似乎都被这滑稽的场面如退潮般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五味杂陈般的复杂情绪,其中有好气又好笑,还带着点如猫戏老鼠般的期待和玩味。
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婉转,眼波如秋水般流转,重新漾起那熟悉的如春花般的媚意,不过这次里面夹杂了更多如狐狸般的狡黠和如看戏般的期待:“好啊,那我就……安安心心等着……”她的脚步如弱柳扶风般轻盈,绕着院子中央的石磨如蝴蝶般翩翩起舞,身姿摇曳生姿,语气陡然变得如绕指柔般极尽婉转娇媚,拉长了尾音,仿佛带着某种如挑逗般的挑战暗示和一丝如蛛丝般不易察觉的心疼:“等着我家的‘猛张飞’……好好发发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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