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卸下西装外套,秘书林薇就快步跟了进来,声音带着几分犹豫:“董事长,张鹏的妻子吴佩佩在外面等您,说有很重要的事想跟您谈,还说…… 是来道歉的。”
我顿了顿,指尖捏了捏眉心。董事会上刚敲定了下半年的珠宝设计研发计划,眼下又要处理这桩糟心事的后续,但既然对方主动上门,总归要给个说法。“让她进来吧。” 我示意林薇倒两杯茶,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等着这位曾在公司门口跟着闹事的家属。
门被轻轻推开,吴佩佩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米色连衣裙,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脸上没施粉黛,眼底却带着明显的红血丝,只是比起之前在公司门口撒泼哭闹时,多了几分沉静。看到我,她先是局促地攥了攥衣角,然后深深鞠了一躬:“董事长,之前我跟着张鹏他妈去公司闹事,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给汪氏集团添了麻烦,也给您添了堵,我今天是专程来道歉的。”
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平和:“坐吧,林薇刚泡的菊花茶,先喝点平复下情绪。”
吴佩佩坐下后,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微微泛白,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我要跟张鹏离婚了。之前他摔断了腿躺在医院,我还想着不管怎么样,夫妻一场得好好照顾他,可没想到……” 她吸了吸鼻子,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房产证复印件,推到我面前,“您看,这是我们当初的婚房,我一直以为写的是我们俩的名字,直到前几天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需要房产证明的时候,张鹏才吞吞吐吐地说,房子是他爸妈的名字,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拿起复印件看了一眼,产权人那一栏清晰地写着 “张建国、刘桂兰”—— 正是张鹏父母的名字,登记时间是在他们结婚前半年。“佩佩,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你没问过产权归属吗?”
吴佩佩苦笑着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怎么没问?当时张鹏跟我说,‘佩佩,这房子就是咱们俩的家,不过我爸妈说,先写他们的名字,等咱们结婚满五年,就过户到咱俩名下,这样他们也放心’。我那时候刚辞了工作,满脑子都是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念头,就没多想。而且装修的时候,我爸妈拿出了 20 万,说是给我的嫁妆,让我把家里装得舒服点,这笔钱我全投进去了,现在张鹏他妈说,‘装修是附在房子上的,房子是我们的,装修费凭什么给你’?”
吴佩佩越说越激动,双手用力抹了把眼泪:“您知道吗?我们结婚三年,张鹏的工资从来没交给过我。他每次都说‘我妈帮咱们存着,以后给孩子上学用’,我信了。可前几天我跟他要生活费,他居然说‘家里的开支不一直是你在管吗?我工资都存起来了,怎么能随便动’!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所谓的‘存起来’,根本就是给他妈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紧绷的脸上:“你娘家当初给的 20 万装修费,有没有留下转账记录或者收据?比如装修公司的合同是你签的,付款凭证上是你的名字?”
吴佩佩愣了一下,随即赶紧点头:“有!我妈当时是从她的银行卡里直接转给装修公司的,合同也是我签的字,这些单据我都收在抽屉里了。还有,家里的水电费、物业费、买菜做饭的钱,全都是我用自己婚前攒的钱和我爸妈偶尔给的补贴在付,我这里有近三年的缴费记录。”
“这些都是关键证据。” 我放下茶杯,语气严肃了几分,“根据《民法典》规定,一方父母出资为子女购买的不动产,产权登记在出资人子女名下的,视为对自己子女的赠与,该不动产应认定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但如果另一方在婚后有共同出资装修、还贷等行为,可以主张自己的合法权益。你娘家的 20 万装修费有明确的转账记录和合同,这笔钱你完全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要回来,甚至可以要求张鹏一家赔偿装修折旧后的费用。”
吴佩佩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张鹏他妈肯定不会认账的。她那个人特别精明,之前我跟张鹏提过想把工资存在共同账户里,她就跳出来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工资当然得交给妈保管,女人手里有钱就容易乱花’。还有,我当初在汪氏集团设计部上班,一个月能拿八千多,张鹏跟我说‘佩佩,你辞职吧,我一个月挣六千多,足够养你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家里就行’,我信了他的话,辞了工作,现在我连经济来源都没有了。”
我想起之前设计部的员工名单里确实有吴佩佩的名字,她当时设计的几款轻奢系列珠宝还卖得不错。“你当初辞职,有没有跟张鹏签过相关的协议,比如他承诺承担家庭所有开支?或者有没有聊天记录能证明他当时说过‘养你’的话?”
吴佩佩赶紧拿出手机,翻出几年前的聊天记录:“您看,这是我们结婚前他跟我说的,‘以后你不用上班,我挣钱养你,让你过好日子’。还有结婚后,我跟他说想回去上班,他说‘家里离不开你,我再努努力,争取涨工资,你别瞎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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