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幽绿光芒闪烁的甬道前行,那诵经般的低吟声越来越清晰,空气中弥漫的异香和古老气息也越发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甬道两壁开始出现更加古老繁复的壁画,描绘着星辰陨落、大地崩裂、以及无数生灵跪拜一个巨大幽绿光团的场景,充满了末日般的诡异与庄严。
顾言卿的心跳越来越快。他体内的血脉,再次产生了那种微弱而清晰的共鸣感,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走向命运的终点。
终于,甬道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
空间呈圆形,穹顶高耸,镶嵌着无数发出幽绿光芒的宝石,如同倒悬的星空。空间的中央,正是顾言卿在幻象和低语中见过的那个巨大的、分为三层的黑石祭坛!祭坛造型古朴狰狞,布满了无法理解的符文,最顶端悬浮着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幽绿光球,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
而祭坛下方,赫然站着数十人!
为首者,身穿猩红蟒袍,面容枯槁,眼神却如同深渊,正是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宏!他身旁,簇拥着几名身着奇异服饰、手持骨杖的方士,以及十余名气息阴冷、眼神狂热的黑衣人(显然是“幽冥司”核心成员)。更外围,则是数十名精锐的东厂番役,肃然而立。
祭坛四周,按照某种玄奥的方位,摆放着七盏巨大的青铜灯,灯油燃烧,散发出浓郁的异香。空气中回荡着方士们低沉诡异的吟唱声,似乎在举行着什么古老的仪式。
顾言卿四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张宏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目光落在顾言卿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满意的弧度:“顾言卿……你终于来了。杂家……等你很久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阴森,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
顾言卿强压住心中的震撼与悸动,上前一步,目光直视张宏:“张宏!你的阴谋该结束了!”
“结束?”张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不,这才刚刚开始!杂家苦心经营数十年,等的就是今日!‘归墟’重启,‘幽冥’重临,杂家将代天行事,重定乾坤!”
他张开双臂,状若疯狂地指向祭坛顶端的幽绿光球:“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足以改朝换代、执掌生死的力量!而你,顾言卿,顾家最后的血脉,就是你开启这力量的……钥匙!”
果然如此!张宏的目标,果然是这上古邪物的力量,而顾家的血脉是关键!
“你疯了!”苏云裳忍不住斥道,“引动这种邪力,必遭天谴,生灵涂炭!”
“天谴?生灵?”张宏不屑一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旧的世界即将终结,新的秩序将由杂家缔造!顾言卿,乖乖交出鬼工球,献上你的血脉,完成仪式!杂家或可念在你顾家有功,留你一个全尸!”
“做梦!”燕十三怒吼一声,刀锋直指张宏!
顾北也握紧短刃,眼神冰冷。
“冥顽不灵!”张宏脸色一沉,挥了挥手,“拿下他们!尤其是顾言卿,要活的!”
一声令下,周围的东厂番役和黑衣人立刻蜂拥而上!
“保护东家!”燕十三和顾北暴喝,悍然迎上!两人如同猛虎入羊群,刀光闪烁,瞬间与敌人绞杀在一起!燕十三刀法霸道,每一刀都蕴含千钧之力;顾北身法诡秘,专攻要害,狠辣刁钻。但敌人数量众多,且不乏高手,两人顿时陷入苦战!
顾言卿将苏云裳护在身后,手持短刀,警惕地注视着战局和张宏。他知道,硬拼绝无胜算,必须想办法破坏仪式,擒贼擒王!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幽绿光球似乎受到了血腥气的刺激,猛地剧烈波动起来!那古老的低语再次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疯狂!
“……血……更多的血……”
“……钥匙……归位……”
“……癸水……逆流……时辰将至……”
张宏和他身边的方士们非但不惧,反而露出了狂热的神色!
“时辰到了!快!举行血祭!”张宏尖声叫道。
一名方士立刻抓起一名被捆绑的、看似工匠模样的人,拖向祭坛!竟是要用活人血祭!
“住手!”顾言卿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然而,一道黑影更快!一名一直沉默地站在张宏身后的黑衣人首领,如同鬼魅般拦在顾言卿面前,一掌拍出!掌风阴寒刺骨!
顾言卿举刀格挡,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崩裂,短刀脱手飞出,整个人向后跌去!
“顾先生!”苏云裳惊叫。
那黑衣人首领得势不饶人,再次欺身而上,五指如钩,抓向顾言卿的咽喉!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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