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那又如何?
为了守护父亲那脆弱的,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的乌托邦。
为了守护母亲和罗西南迪脸上,那再也不会被惊恐和绝望所取代的笑容。
为了让唐吉诃德这个姓氏,再也不会任人欺凌。
别说是变成魔鬼。
就算是亲自走进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他也在所不惜。
我是在用一种罪恶,去阻止更多,更大的罪恶。
多弗朗明哥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最坚实的理由。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托雷波尔。”
“是!少主!”
“召集迪亚曼蒂和琵卡,还有第一卫队。半小时后,港口集合。”
“目标,刺豚岛。”
多弗朗明哥的声音,斩钉截铁。
“是!”托雷波尔兴奋地应道,“我这就去把那帮杂碎清理干净!”
“我不要尸体。”
多弗朗明哥打断了他。
“我要活的。”
“‘铁钩’芬克,还有他的十个小头目,一个都不能少,全部给我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托雷波尔先是一愣,随即,更加变态地笑了起来。
“呗嘿嘿嘿嘿!明白了!少主!第一批……实验材料!”
他领命而去,庞大的身躯因为兴奋,连走路都显得轻快了许多。
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多弗朗明哥拿起桌上的电话虫。
布鲁布鲁布鲁……
布鲁布鲁布鲁……
咔恰。
电话虫的表情,变成了一副憨厚的,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是罗西南迪。
“哥哥?”
听到弟弟那清澈的声音,多弗朗明哥脸上那冰冷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罗西。”
他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我要出去一趟,处理一些……垃圾。”
“哦哦!”电话虫那头的罗西南迪立刻应道,“需要我帮忙吗?哥哥!”
“不用。”多弗朗明哥笑了笑,“只是一些不听话的虫子而已。”
“你在家,照顾好父亲和母亲。”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还有,看好砂糖。”
“放心吧哥哥!交给我!”罗西南迪的声音里,充满了干劲。
“嗯。”
咔恰。
多弗朗明哥挂断了电话。
书房里最后的一丝温暖,也随着电话虫闭上的眼睛,彻底消散。
他重新戴上了那副标志性的火烈鸟墨镜,遮住了那双复杂而深邃的眼睛。
冷酷无情的地下王者,“Joker”,再次上线。
为了守护光明,他必须将自己,彻底投入到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多弗朗明哥站起身,粉色的羽毛大衣,在他身后,如同一双展开的,邪异的翅膀。
他推开门,向着那即将被鲜血和恐惧笼罩的黑夜,大步走去。
对刺豚岛的突袭,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
莫奈提供的“全图视野”,让黑鳍海贼团的每一个暗哨,每一个巡逻兵,都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清晰。
迪亚曼蒂的第一卫队,在琵卡无声制造的土工作掩护下,几乎兵不血刃地接管了整座岛屿的防御。
当“铁钩”芬克还在温暖的堡垒里,做着搂着财宝和美女的美梦时,他卧室的地面,突然像流沙一样塌陷。
他和他的十个心腹干部,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像样的警报,就集体掉进了琵卡用岩石能力制造的、深不见底的陷阱里。
至于剩下的那些杂兵……
当他们从宿醉中被同伴的惨叫惊醒时,只看到漫天飞舞的黏液和飘扬的斗篷。
托雷波尔像一个玩疯了的孩子,享受着这场单方面的虐杀。
黎明之前,战斗结束。
除了被多弗朗明哥点名要的十一个“活口”,黑鳍海贼团,从北海的版图上,被彻底抹去。
……
新月岛,地下。
这里曾是岛屿自带的天然溶洞,如今被琵卡改造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秘密监牢。
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岩石和绝望的味道。
“铁钩”芬克和他的十个干部,像一串等待被宰杀的牲畜,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墙壁上。
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更折磨人的,是未知的恐惧。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活捉。
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咔——”
沉重的岩石大门缓缓升起,刺眼的光线投射进来。
三个身影,逆着光,出现在门口。
为首的,是那个身披粉色羽毛大衣,戴着火烈鸟墨镜的男人。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他的身后,跟着那个黏糊糊的,让人看一眼就浑身不舒服的臃肿男人,托雷波尔。
而在多弗朗明哥的另一只手里,牵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
是砂糖。
小女孩紧紧抓着多弗朗明哥的手指,探出半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打量着这阴森的环境,和墙上那些凶神恶煞的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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