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在严莉莉充满期待的脸和水杯之间来回跃动了一下，随即放下勺子。
“算了，我吃得差不多了，也没那么难受。”
严莉莉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一名女仆默默地将餐具收拾干净。
而她留在我身边，兴致盎然地看着我，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她的脸上依旧写满了幸福。
我觉得有些的尴尬，沉默了一阵，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前天晚上聂风行来找我，说霜哥你被通缉了，我当场就差点疯掉。后来是柳月天告诉我你在那家店现身过，我才赶去找你。”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另外，他们几个我安顿的很好。”
“那个叫宁芝馨的小姑娘三天前就走了，好像是地下都市那边有工作。柳月天和……她，我让若曦负责照顾，放心，绝对不会怠慢他们的。”
“是吗……”
我点了点头。
严莉莉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在对我做任务报告的下属，仿佛在等待我的称赞。
不过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她就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似乎也不打算说别的。
不一会儿，她又哼起了那首歌。
旋律柔和，节奏清晰，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这首歌是……”我忍不住看向她。
严莉莉停了下来，笑了笑，“怎么了？”
“没事。”我下意识的移开目光。
她忽然站起身，绕到我身后，“这几天你一定累坏了，莉莉来帮你捏捏肩膀！”
“不必。”
我立刻向旁边闪开，躲得远远的。
头，开始疼了起来……
头痛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和她的相处。
而是接下来的事，我不得不依靠她了。
夜一鸣已经开始针对我，零界之域的权限也早被冻结，连最基本的情报渠道都无法使用。
那家咖啡店我已经不能再去，继续拖着只会给店长带去麻烦。
我需要一个新的情报源、一个能遮掩我行踪的庇护所、一个愿意为我出面交涉的势力。
我原本把严莉莉从选项中剔除了。
她对我太执着了，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这种为了我毫不犹豫豁出一切的行为会害了她。
所以我从不请求她。
但我现在好像没有其他选择了。
挣扎了许久之后，我在心里自暴自弃的笑了一下。
“算了冷无霜，别装了，你不早就发誓为了复仇可以不顾一切么？”
“大不了，别让她牵扯太深就好……”
想到这里，我无声地看了她一眼，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严莉莉！”
“在！”
“帮我复仇。”
“是的，霜……欸？”
严莉莉愣了一下，然后后眨了眨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你刚才说……让我帮你？”
我点点头。
“魔焰，以及与她有关的所有情报、除此之外，还有一段能让我行动的时间和空间。”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也就是说……霜哥你终于肯让莉莉帮你了？”
她瞬间振奋，眼神里多了一丝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轻轻颔首，“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知道你并不缺钱和资源……但作为交换，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的嘴角已经扬起到极限，似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不需要报酬”了。
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语戛然而止。
她咬了咬唇，低头踌躇了一瞬，小心翼翼的问：
“那……那个……如果，让霜哥明天……陪我约会也可以么？”
我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起初她以为我会拒绝，表情顿时有些伤感。
但我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
那一刻，她整个人高兴的几乎要原地飞起。
“真的！？太好了！！莉莉一定会安排得超完美！霜哥等着看吧，明天会是我们最幸福的一天，不，是最幸福的‘开始’！！”
我没有回应，只是靠回沙发，轻轻闭上了眼。
只是约会而已么？听上去并不复杂。
虽然我没有经验，但到底不就是陪她玩上一天么。
说起来，柳月天就很擅长做这种事。
他的父母为了“锻炼独立性”，刻意将他从家里支出来。
可他不但没有学会独立，反倒是每个周末都能变着法子把墨痕雨约出来。
如今他们还一起走到了零号都市，相信这个阶段，该发生的事……恐怕也都发生得差不多了。
如果，墨痕雨真的能一如既往地不伤人、不作乱，只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老实生活下去，那身为朋友，我会祝福他们的。
思绪飘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随后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原来，在我心里……我们，早已是朋友了。
不过，我不能出门。
哪怕严莉莉已经把魂力干扰器送到了我手上，我也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走上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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