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剑锋抵在陈文昌的后心,让他瞬间汗毛倒竖。朱棣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过他们四人,最终落在欧阳菲菲手中那柄刚刚从密室机关取出的、流光溢彩的碧云剑上。“将此‘仙器’,与尔等那能摄人魂魄的‘黑匣子’,一并呈上。”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御帐之内,香炉青烟袅袅,却驱不散那迫人的威压。朱棣高踞上座,郑和静立其侧,目光低垂,看不出情绪。而帐内四周,皆是按刀而立的甲士,眼神锐利如刀。
那部见证了穿越奇迹、存储了无数现代知识的智能手机,连同刚刚得手、关系着回归希望的碧云剑,此刻就放在朱棣面前的御案上。皇帝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剑身,又拿起手机,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摩挲,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海外仙器,果然非同凡响。”朱棣缓缓开口,目光如炬,射向垂手站立的四人组,“尔等既是海外遗民,见朕,为何不跪?”
张一斌肌肉紧绷,差点就要下意识地一个跆拳道格斗式,被罗子建悄悄拽住了衣角。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依着临时恶补的明朝礼仪,行了一个不算标准但姿态从容的万福礼:“回禀陛下,我等故乡远离中土,礼俗迥异,只跪天地父母,不跪人间帝王。失礼之处,望陛下海涵。”她声音清越,不卑不亢。
“哦?”朱棣挑眉,并未立刻发作,反而更感兴趣了,“不跪帝王?尔等故乡,在何处仙山?又是如何与朕那……侄儿,扯上关系?”他话语在“侄儿”上微微一顿,杀机暗藏。
陈文昌心念电转,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一个回答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躬身接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神秘:“陛下明鉴。我等来自极西之地的‘蓝翔’与‘新东方’之域,世代钻研机关格物之学。与建文君……实属偶然相逢,听闻中土有奇宝‘碧云剑’,奥妙无穷,特来探寻,只为印证所学,绝无干预天朝内政之意。”他巧妙地将“穿越”包装成海外方术,将目的引向对“奇物”的学术追求。
“印证所学?”朱棣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手机,“此物,也是尔等所学之一?其中人影幢幢,乐声奇异,又是何道理?”
核心危机终于到来。手机绝不能被留下!
欧阳菲菲心中焦急,面上却强自镇定,解释道:“此乃‘留影匣’,运用光影符箓之理,可短暂留存影像声音,如同镜花水月,皆是虚影,并非魂魄。”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张一斌和罗子建。
张一斌会意,突然捂着肚子,脸色扭曲,“哎哟”一声,用生硬的汉语对旁边的侍卫道:“这位军爷,茅……茅房在哪儿?内急,憋不住了!”他表情夸张,动作滑稽,瞬间吸引了大部分侍卫的注意力,帐内严肃的气氛为之一滞。
几乎同时,罗子建脚下看似不经意地一滑,“碰巧”撞向捧着模型机的那个小太监。小太监“啊呀”一声,手一松,那部精心准备、外观足以乱真的模型手机脱手向下掉落。
“小心!”陈文昌和欧阳菲菲同时惊呼,看似关心,实则制造混乱。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就在模型机即将坠地的瞬间,一只手稳稳地将其托住——是郑和。他目光平静地看了四人一眼,那眼神深邃,仿佛洞悉了一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模型机重新放回御案,沉声道:“陛下面前,不可失仪。”
朱棣的眉头皱了起来,对这场闹剧显然不悦。
就在这时,欧阳菲菲抓住时机,上前拿起那部真正的智能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惋惜:“陛下息怒。此‘留影匣’能量已尽,光华黯淡,恐已成无用之物。陛下乃真龙天子,万金之躯,若持此不祥废器,恐于圣德有亏。”她说着,将屏幕确实因为低电量而有些暗淡的手机屏幕展示给朱棣看,同时,借着袖子的掩护,陈文昌已将模型机与真机在御案的遮挡下瞬间调换。
朱棣看着那失去光彩的“黑镜子”,又听欧阳菲菲说什么“不祥”、“有亏圣德”,兴致果然减了几分。他追求的是长生仙药、镇国神器,一个没了用的“废器”,还可能带来晦气,确实不值当留恋。他的兴趣重新回到了碧云剑上。
“既如此,此剑便留在朕之身边,参详其奥妙。”朱棣一锤定音,拿起了碧云剑。
四人心中同时一沉。剑若被扣,一切计划都将付诸东流。
就在欧阳菲菲还想硬着头皮进言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军校急匆匆入帐禀报:“陛下!天有异象!夜空中忽有不明光点盘旋,其形如梭,其速如电,恐非吉兆!”
朱棣豁然起身,大步走出御帐。众人紧随其后。
只见深邃的夜空中,一点幽幽的亮光正以一种超越飞鸟的速度,在低空诡异地移动、盘旋,时而画圈,时而折线,无声无息,透着一种非自然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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