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滚出来!”
他发出一声怒吼,一脚踹开了那扇早已腐朽的木门。
屋内的场景,让他目眦欲裂。
只见一名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年轻妇人,正死死地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跪在地上,而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乡绅正伸出他那肮脏的肥手,去撕扯那妇人的衣裳。
乡绅的身后,还站着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一个个凶神恶煞。
“你……你们是什么人?!”
那被称作张大善人的乡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看到王猛只有一条手臂,身后的士兵也大多风尘仆仆,胆气又壮了起来,色厉内荏地喝道。
王猛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掐住了张大善人的脖子,单手将他那两百多斤的肥硕身躯提离了地面。
“呃……呃……”
张大善人的双脚在空中乱蹬,脸上的血色迅速上涌,由红转紫,双手徒劳地抓挠着王猛的手臂。
“军爷……军爷饶命……这是……这是私事!她男人……欠了我家二两银子!”
张大善人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二两银子?”
王猛冷笑一声,他将张大善人随手扔在地上,从怀中摸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砸在了那张已经变形的脸上。
“这够不够还债?”
“够……够了……”张大善人被砸得眼冒金星,捂着脸连声求饶。
“债还了。”
王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现在,该算算你刚刚想做的事了。”
他说着,伸手握住了刀柄。
噌——
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屋内划过一道寒光。
那名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张大善人,看着那柄刀吓得涕泪横流,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军爷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再也不敢了!”
那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缩在墙角,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恐的眼神中夹杂着茫然无措。
王猛没有理会地上那人的求饶,抬了抬下巴示意身后的亲卫。
“念!”
那亲卫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令谕,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诵读起来。
“定北王令:”
“云州青石巷陈福,乃我袍泽手足。其于北境之战,为国捐躯,忠勇可嘉。其妻王氏,其母陈氏,其子陈念,皆为我定北王府之亲眷!”
“今,特赐王田三百亩,白银五百两,以慰其忠魂,以养其遗孤!”
“另,着云州知州,青石巷县令,好生照拂。凡陈氏亲眷,受我王府庇佑。日后若有宵小之辈,敢欺其孤寡,动其分毫者……”
那亲卫顿了顿,森寒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个已经吓傻了的乡绅,声音陡然变得阴森起来,
“其官居何位,身价几许——”
“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话毕,屋里屋外,鸦雀无声。
那名年轻的妇人和在场的村民们,都愣住了。
那名刚刚还在拿二两银子说事的张大善人,更是身下一片温热,竟是当场吓尿了。
“不……不要杀我!军爷饶命啊!我……我再也不敢了!”
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磕头如捣蒜。
王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殿下的令谕,你没听见吗?”
手起,刀落。
一颗肥硕的头颅,滚落在地。
王猛看都未看那具无头的尸体,只是将刀上的血在乡绅的衣服上擦了擦,还刀入鞘。
“还有你们几个!”
他指向那几个早已吓傻了的家丁,“一并带走,交由官府处置!”
处理完这一切,王猛才转过身,走向那名依旧处在巨大震惊中的妇人。
他那张沾染了杀气的脸,努力挤出一个柔和的表情。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着的东西,打开后里面露出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木马。
“嫂夫人,这是陈福兄弟临终前,托殿下转交给你们的。他说,他欠了孩子一个玩具。”
“殿下说,陈福兄弟手艺不精,这木马雕得粗糙了些。他便命京城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木料重雕了一个,还望嫂夫人,不要嫌弃。”
那妇人看着那精致的小木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嘴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呜咽。
她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个木马,紧紧地抱在怀里。
王猛又指了指门外:
“嫂夫人,那是殿下赏赐的田契和银两,还有这几车米面粮油。从今日起,您和伯母,还有这孩子,便是王府的人。这云州地界,再无人敢欺负你们。”
他说完,这个独臂的汉子竟然后退一步,对着那妇人,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嫂夫人,保重!”
说完,他没有再做停留,带着人转身离开。
他们还有下一个目的地。
还有两千五百一十七个,需要他们去践行的属于殿下的承诺。
定北王府的亲卫,如同一群沉默的使者,散布于北境的千里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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