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大人邱鏸从一开始惊慌失措,到后来游刃有余。生病的百姓被隔离,除了几个倒霉的,大部分已经康复,料想中的瘟疫并没有发生。
流民也已经被分流,一部分拿着粮食和种子返回家中重新开始,还有一部分被组织去修路,造桥,加固堤坝等等。
此次危机已经解除,仓库中还有存粮,库房中还有银钱。再过段时间,等最后一批百姓回归正常生活,赈灾工作也就告一段落。
就是这申文,不太好写,据说隔壁几个县府还在焦头烂额中,还在等扬州府拨款赈灾。他这边不仅快结束,顺带还做了不少利民的实事。
最关键的是,整个州衙基本没付出什么,除了一些搁置的荒地和部分水田。
扬州知府郭之琮,一直在为赈灾的事情愁眉苦脸。所属州县一直在呈文请求拨款,调拨粮食。奈何扬州府的受灾面积颇大,缺口的粮食非常多。
今日不曾想看到一份申文,泰州知州邱鏸汇报,所属境内赈灾事宜已接近尾声,流民已经陆陆续续返回籍贯。
这个是近日听到的最好消息,他叫来佐官询问得知,当初只是给泰州发了批文,并未调拨粮食和银钱。
欣慰之余,他准备安排人员,下去考核实证。江南乃赋税重地,南直隶应天府盯着的人很多。如果处理不当,他的知府位置将不稳固。
陆羽几人沐浴朝霞逆流而上,直奔扬州府。回到自己一手打造的熟悉的环境格外舒服自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科举。稚童们进步很大,千字文已经学完,正在粗读四书五经。
知府郭之琮的奏报上出现一个名字——陆羽,他隐晦地出现在整个事件中,串联前后。整个赈灾确实是知州主持,这份功绩实打实,不可置疑。
暗中打听到的消息,也是知州大人运筹帷幄,降低了粮价,安抚了流民,干了不少实事。唯一有意外的是,一个吏房主事消失在了衙门。
可惜这个经验不能照搬,看着桌上的呈文,他又是一阵头大。朝廷没有钱,只吩咐赈灾,却没有拨款,这是一分钱难倒一分汉。
将申文放置一边,他去大堂召集官员商讨对策。流民问题还是要尽快解决,拖下去,到了冬天容易出人命。
正在读书的陆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经上了知府大人的案桌。
他此时正在读着王氏来的信:红薯长势喜人,土豆和玉米也还可以;当初的流民中她只留了二十户;另外就是他父亲陆明拿出一部分田地分给军户们种植,提高他们的收入。
眨眼年关将至,看看时间也可以准备回家过年咯。
这日他在挑选礼物,鬼使神差地进了一家胭脂水粉店。四周小娘子投来异样的目光让他脸红耳赤,慌乱中柜台上的画眉笔吸引了他注意。
不管三七二十一,购买了一些胭脂水粉和眉笔,在那些小娘的调戏目光中落荒而逃。
不是说明朝女子,都很保守的吗?传言有误,害人不浅,个个都是饿虎。
陆羽拿起眉笔,在纸上写了写字,又用手搓了搓粉末,还用火烧了一下。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石墨,这个就是石墨。没想到被做成眉笔了,大材小用,浪费啊。
此刻他归心似箭,带上礼物,装上景德镇的胚泥,坐上船直奔泰州城。路途中,他冷静地分析,现在和今后的形势,外面忠奸不分,敌我不明,这个时候把这些关键技术透露出去,说不定会间接资敌。
一回到宅子,见过家人,禀告父亲后,他就带领下人,去了农庄。
仅仅半年没见,这边已经大变样,甚至河边还有几处酿酒工坊。陆羽试了试,出酒率挺高,就是质量不咋地,蒸馏不到位。没办法,师傅们只能靠经验,无法精准把控温度等。
他让王氏将这些粗酒先密封陈酿着,过段时间再处理。
问清楚石墨出处,他让人分批次购买,足够多的石墨,又让人去买了很多的煤炭。
将石墨及煤炭磨成粉末,过水清洗,然后按照比例混合瓷器泥坯土,按照尺寸制作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坩埚和两个炼焦的焦炉,为保证质量,陆羽甚至命人在屋子里十二个时辰点上煤炭火炉,保持室内温度。
没有材料制成耐火砖,只好用石墨黏土制作小型的焦炉,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可行,就能得到焦炭和煤焦油。
考虑一开始没有足够的烧制温度,将坯料烧结成型,只好请父亲陆明帮忙,运去景德镇烧制,前前后后忙活了整整两个月。
中间又请匠人砌筑了几个火炉,一个炼铁的高炉,一个炼焦的锅炉,一个制作玻璃的熔炉,顺便还有几个烤炉。
陆明看到他搞的这些东西,虽说不太明白能做什么,但是多年的经验,他觉得还是不公开为好,于是命人在四周砌墙,围起来,并安排专人看管。凡是在里面工作的人,都经过筛选。
功夫不负有心人,陆羽趁着冬季,用制作出来的普通玻璃,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水银温度计。冰水温度是0度,沸水温度是100度,然后按等分平均,确定这之间的各个度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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