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凡神总部,只剩下冷链调度中心还亮着灯。陈曦坐在电脑前,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屏幕上跳动的配送路线图密密麻麻,她正逐一对明天 “渔火” 分店的早班食材配送单做最后核对 —— 从海鲜池温度到骑手定位,每个细节都抠得严丝合缝,一如她过去三年里的每一天。
桌角的咖啡已经凉透,她拿起抿了一口,刚想继续处理下一份报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 “表叔” 两个字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 老家亲戚很少会在这个点打电话,除非出了急事。
“喂,表叔,怎么了?” 她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手指却下意识攥紧了手机。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像被揉皱的纸:“小曦!你快回来!你爸…… 你爸刚才突发脑溢血,送县医院了!医生说情况不好,颅内出血点找不到,不敢做手术,让赶紧转省城医院,可现在夜里没救护车,你妈急得旧疾复发,也躺床上了……”
“脑溢血”“找不到出血点”“妈也病了”—— 几个词像重锤砸在陈曦心上,她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椅背上倒,手忙脚乱中抓住桌沿才稳住。但声音里的镇定还在强撑:“表叔,你听我说,先让县医院用最好的降压药稳住我爸,我马上联系转院的车,钱的事你别管,我来解决。”
挂断电话,她盯着屏幕上的路线图,那些熟悉的线条突然变得模糊。她想点开手机里的 “同城救护车” APP,指尖却抖得厉害,连密码都输错了三次。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恐惧像一条冰冷的蛇,正沿着脊椎慢慢爬升,缠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先把工作交出去。” 她对自己说,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把我未来三天的所有行程推掉,冷链调度的事转交林晓,让她按备用方案走…… 对,立刻办。”
助理察觉到不对劲,追问了一句 “曦姐你没事吧”,她只匆匆说了句 “没事” 就挂了电话。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的嗡鸣。陈曦趴在桌上,脸埋进臂弯里,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眼泪无声地渗进衬衫布料,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还没走?”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陈凡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看到她的样子愣了一下 —— 他认识的陈曦,永远是挺直脊背、眼神锐利的模样,哪怕前阵子应对司徒浩的物流封锁,她也只是皱过眉,从没露出过这样脆弱的姿态。
陈曦猛地抬起头,手忙脚乱地擦掉眼泪,想扯出一个正常的表情,却连嘴角都扯不动。“凡总,我……” 话刚出口,声音就破了,她索性不再掩饰,声音带着哭腔:“我爸脑出血,县医院治不了,我妈也病了,我现在…… 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凡把热牛奶递到她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杯子传过来,让她颤抖的手稍微稳了些。“别慌。” 他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得像一颗定海神针,“工作的事不用管,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我陪你回你老家。医疗资源我来联系,你爸不会有事的。”
两小时后,陈凡和陈曦坐在前往陈曦老家县城的高铁上。陈曦靠在窗边,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手里紧紧攥着父亲的病历本。陈凡则坐在过道旁,指尖在系统界面上快速操作。
“系统,启动最高优先级医疗救援协议。” 他在心里下达指令,“调取全国脑科专家数据库,筛选擅长‘颅内微小出血点定位’的专家,同时连接凡城第一医院院长的专线,我要在半小时内接通远程会诊。”
【正在检索专家数据库…… 已匹配最优专家团队:凡城第一医院神经内科张博主任、神经外科李建军教授,二人共同完成过 300 + 例同类手术,成功率 92.3%。正在拨打凡城第一医院院长专线…… 接通成功。】
系统界面上弹出视频窗口,凡城第一医院的王院长出现在屏幕里,穿着白大褂,背景是医院的值班室。“陈总,深夜联系,是有紧急情况?”
“王院长,麻烦您了。” 陈凡把手机镜头转向陈曦,“我同事的父亲突发脑溢血,现在在县城医院,医生找不到出血点,不敢手术,您能不能安排专家团队远程会诊?”
王院长立刻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张主任和李教授,让他们到远程会诊中心待命。你那边需要把县城医院的 CT 影像、病历数据同步过来,最好让县城的医生也加入会诊,方便沟通患者情况。”
陈凡转头对陈曦说:“你联系县医院的医生,让他们把所有检查报告和 CT 影像发过来,再让他们准备好视频设备,十分钟后加入会诊。”
陈曦立刻拨通县医院医生的电话,声音比之前稳了不少 —— 有陈凡在,有专业的专家团队,她心里的恐慌渐渐被压了下去。十分钟后,县城医院的会议室里,主治医生、护士围在电脑前;凡城第一医院的会诊中心,张主任、李教授盯着大屏幕上的 CT 影像;高铁上,陈凡和陈曦通过系统共享的画面,实时参与会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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