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撤了吧……”
程光阳摇头道:“这种风气,不要从本阁开始。”
“是是是,太师清操砺节,垂范后世,真乃官场楷模,实在令我等钦佩。”
蔡善继、袁崇焕、王猷闻言,愣了愣,相继出言奉承道。
程光阳也不想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抬眼望着几人道:
“本阁知道,你们平日里迎来送往,有时请客设宴也实属难免,但千万不可铺张浪费。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袁崇焕口中重复了几遍,睁大眼睛道:“太师真是出口成章,这两句话,可为我辈官员的座右铭!”
程光阳知道袁崇焕在故意讨自己欢心,不过对方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属于兴明社在地方上的重要成员,当即笑着打趣道:
“元素外放做官才几年,如今也学会与我油腔滑调了。”
元素是袁崇焕的表字。
众人在楼船中闲坐许久,聊了不少官场之事,发现程光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做出困倦状。
袁崇焕心思活络,连忙用眼神向蔡善继和王猷示意,三人立刻起身告辞。
三名官员走后,陈阮芷牵着三岁的儿子程明诚,带着王修微和徐妙染走了进来。王修微怀里还抱着半岁的程明辅。
“夫君……”
三女见了程光阳,眼中皆有无限柔情,接连轻声向他唤道。
程光阳依次走到三女面前,各自抱着她们原地转了两圈。接着弯下身来,逗弄自己的长子程明诚。
“诚儿,想爹没有,快叫爹。”
“爹……”
程明诚已经学会说话了,就是性子有点呆呆的,隔好久才叫了一声。
“欸,好儿子。”
程光阳高兴地将他捧起来举高,转头对陈阮芷道:
“阮芷,诚儿长得真秀气,我看他像你还比像我更多一些。”
“程郎以前也很秀气啊。”
陈阮芷幸福地望着父子二人,笑着说道:“程郎,我打算过段时间,就让人请先生给诚儿开蒙,你看如何?”
程光阳放下儿子程明诚,摇头道:“算了,诚儿才刚学会说话呢,让他好好玩两年,等五岁以后再给他请先生吧。”
“这可不行。”陈阮芷摇头道:“你当初可是连中会元、状元,又做到了内阁大学士,明诚是你的儿子,将来他要跟你一样。”
“好吧,好吧,听你这个做娘的便是……”
见妻子坚持要给长子请先生,程光阳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她。接着转头去看自己的二儿子程明辅。
“明辅也秀气,眼睛好大,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程光阳轻轻摸了摸程明辅的小脸,对王修微道。
王修微表情羞涩道:“夫君喜欢女儿,妾身下次再给你生一个便是。”
陈阮芷笑着道:“还是让妙染妹妹给夫君生吧。”
作为大房,陈阮芷很会协调后院各房的关系,眼看徐妙染因为没有子嗣,神色黯然地站在一旁,连忙主动开口道。
一面说着,一面还不忘给程光阳使眼色。
程光阳会意,慢慢走到徐妙染身畔,握着她的手道:“丫头,为夫以后尽量天天陪你,不过你也要给我争气,知道吗?”
徐妙染闻言,心里好受了许多,咬唇道:“我也要给夫君生儿子。”
程光阳摇头道:“儿子我有两个了,给我生个女儿。”
“不,阮芷姐姐和修微生的都是儿子,我也要生儿子。”徐妙染坚持道。
程光阳道:“你给我生个女儿,将来我让咱们女儿嫁进宫里,给皇上的儿子做太子妃,这样以后太子就是你的女婿了。”
“真的?”徐妙染听了这话,很是有些心动,但最后还是摇头道:“等我先给夫君生了儿子,再给夫君生女儿。”
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是非常严重的,哪怕很多女人也是如此。
程光阳揽住徐妙染的腰,将她抱在怀里,不想再争嘴。反正生男还是生女,自己和她谁都决定不了,这是个概率问题。
…
二月下旬。
将母亲的棺椁安葬到祖坟,与父亲程应登完成合葬后,程光阳又请了几百号和尚道士,在府中大摆水陆道场。
这期间,前往程家奔丧的人络绎不绝,很多地方官员为了给程光阳留下印象,来到老太太灵堂下,哭得甚至比程光阳本人还厉害,好像死的是自己亲娘一般。
程光阳对此颇为无语,甚至隐隐有些反感。
“啧啧,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母亲程林氏的丧事结束后,程光阳让人烧荒伐木,在程家的祖坟附近的山坡上,修了几间茅庐,弄了一片池塘,养上许多鸡鸭鹅。
之后的日子里,他便一直住在茅庐中,为母亲守制。
每日除了静坐读书、莳花弄草,还不断与杨景辰、周延儒等人书信往来,秘密关注着京城的局势。
陈阮芷、王修微、徐妙染三位妻妾,每隔一段时间便轮流过来陪他。其中徐妙染来的时间最多,因为她年纪渐大,还没有子嗣,心里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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