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怕!”沈清璃紧紧握住母亲想要退缩的手,泪眼婆娑却带着无比坚定的笑容,“他是王爷!是您的女婿!是他陪女儿一起来接您回家的!我们回家!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您了!”
“回家?女…女婿?”林姨娘彻底懵了,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她看着女儿身上那身只有王妃才能穿的华服,看着门口那位散发着恐怖威压却沉默守护的靖王,再看看女儿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喜悦…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冲击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喘不上气。
“娘!娘您别激动!”沈清璃察觉到母亲的不适,连忙扶住她,对着门口急声道,“小翠!快请顾太医!”
“是!”小翠立刻跑出去。
一直沉默站在门口的萧珩,此时也上前一步。他刻意收敛了周身迫人的气势,对着炕上惊惶不安的林姨娘,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岳母大人不必惊惶。清璃说得对,本王是来接您回王府的。从今往后,您便是靖王府的老夫人,无人再敢怠慢分毫。”
这一声“岳母大人”,如同定海神针,让林姨娘混乱惊恐的心绪瞬间安定了一大半。她看着这位传说中的“煞神”靖王,面具虽然冰冷,但那眼神…看向自己女儿时,却带着一种她从未在沈文博眼中看到过的…珍视?
再听他亲口唤自己“岳母,巨大的不真实感和汹涌的暖流交织冲击着她,让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抓住女儿的手,眼泪无声地汹涌而下。是委屈,是辛酸,更是绝处逢生的巨大喜悦!
这时,小翠已引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背着药箱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老者虽年迈,但步履稳健,眼神锐利。正是太医院院判,顾太医!
“王妃!”顾太医对着沈清璃躬身行礼。
“顾太医不必多礼!快,快给我娘看看!”沈清璃连忙让开位置,声音急切。
顾太医立刻上前,坐在炕沿的矮凳上,三指搭上林姨娘枯瘦的手腕,凝神诊脉。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林姨娘压抑的啜泣声。沈清璃紧紧握着母亲另一只手,紧张地看着顾太医的表情。萧珩则站在一旁,如同守护神般沉默。
片刻后,顾太医收回手,眉头微蹙,但语气尚算平稳:“回禀王妃,老夫人这是长年忧思郁结,气血两亏,加之风寒入体,久未得良药调养,以至沉疴缠绵。
所幸根基尚未尽毁。老夫开几副温补气血、疏肝解郁、驱散风寒的方子,再辅以药膳针灸,静心调养数月,当可痊愈。只是…切不可再受刺激,需得安心静养。”
听到“痊愈”二字,沈清璃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泪水再次涌出,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多谢顾太医!有劳您了!”
“王妃言重了,此乃老夫分内之事。”顾太医拱手,立刻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当场开方。
就在这时,静心苑门口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沈文博和王氏,终究是硬着头皮,带着几个心腹下人,战战兢兢地跟了过来。他们不敢进门,只敢在门口探头探脑。
当看到顾太医在给林姨娘诊脉,看到沈清璃那身刺目的王妃华服和靖王沉默的身影时,沈文博面如死灰,王氏则死死盯着林姨娘,眼中充满了怨毒和嫉恨!这小贱人…凭什么?!
凭什么她那个下贱女儿能攀上高枝,还能把这只剩一口气的老贱货接走?!这贱货就该烂死在这静心苑才对!
沈清璃敏锐地捕捉到了王氏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恶毒。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柔声道:“娘,您先歇着,让顾太医给您开方子。女儿去处理点事,马上就回来。”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封千里的森寒!她转身,一步步走向门口,走向那对脸色煞白的夫妇。
萧珩的目光也随之扫了过去,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锁定了沈文博和王氏。
沈清璃在门口站定,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先扫过沈文博,最后死死钉在王氏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恐慌的脸上。
“父亲大人,”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本妃今日来接母亲回府奉养,父亲…可有异议?”
“没…没有!王妃孝心可嘉!臣…臣替林姨娘高兴!高兴!”沈文博连忙摆手,额头冷汗涔涔,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没有就好。”沈清璃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目光转向王氏,陡然变得凌厉如刀锋,“那么,本妃倒要问问这位王‘夫人’了。”
她故意加重了“夫人”二字,充满了嘲讽。
“本妃母亲这长年忧思郁结、气血两亏、风寒入体的‘沉疴’,”沈清璃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院落,“是如何得来的?!是这静心苑的风水不好?还是…有人刻意克扣份例,缺衣少食,断医绝药,甚至…暗中下毒,想要她的命?!”
“下毒”二字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王氏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尖声叫道:“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老爷!您看她…她污蔑我!”
“污蔑?”沈清璃冷笑一声,眼中寒光爆射,“小翠!把东西拿上来!”
“是!”小翠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包,打开后,里面赫然是几块颜色发暗、质地粗糙的糕点碎块,还有半块用劣质油纸包着的、散发着刺鼻霉味的熏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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