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可愿为朕撰写《承武典》?”陈影突然发问,声音如剑锋劈开寂静。
荀墨身躯一震,玉璧险些坠地。
他抬头,浑浊的眼中泛起涟漪:“老臣...愿以残躯,记盛世之始。”
礼官们开始献祭,九头白鹿被推上祭坛,血顺着青铜鼎流淌,渗入楚地千年未变的黄土。
陈影闭目仰天,耳畔传来风中隐约的吟诵:“楚虽三户,亡楚必承..”他猛然睁眼,帝剑在手中嗡鸣。
杨晓察觉异样,悄然挪步至他身后,却见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传朕旨意,”陈影将剑尖浸入鹿血,朱砂诏书在血水中展开,“自今日起,楚都更名为承武城。城内楚氏宗祠尽数拆毁,改立承国祖庙。所有楚民,三日之内,皆需刺‘承’字于左臂——违者,以叛国论!”
台下骚动骤起,降臣们窃窃私语。
楚璃突然发出凄厉笑声,铁链撞击地面的声响惊飞了祭坛上的白鹤:“陈影!你以暴虐立威,终将步秦人后尘!”
陈影挥手,两名侍卫立刻将她拖下祭坛,血滴路蜿蜒。
荀墨的笔尖在竹简上颤抖,墨迹渗开如泪。
他忽然抬头:“陛下可知,楚人自古信奉‘天命在血’。您以楚王冠冕铸剑,以楚血祭天...这究竟是承天命,还是续楚魂?”
陈影不语,将目光投向祭坛之外。
远处,承国的新旌旗正在替换楚都残旗,但风中仍有半截未落的楚旗在挣扎飘摇。
杨晓呈上一封密报,他展开阅罢,瞳孔骤然收缩——边境斥候传来消息,楚国遗孤项燕之子率残部潜入南疆,正与旧时盟友密谋反叛。
“杨晓,率三万铁骑,即刻南下。”陈影将密报投入火盆,烈焰吞噬字迹的瞬间,他转身面向群臣,“朕今日立誓:承武之年,楚承归一。若有逆者,剑锋所指,血染山河!”
礼炮轰鸣,承国的旗帜终于完全覆盖了楚都的最后一片天空。
陈影立于祭坛之巅,黑袍的荀墨在他身后书写第一个关于承武朝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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