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烈岛,本是东太平洋上一座毫不起眼的孤岛。可自马飞飞等人登岛,再遭日军大扫荡,这座孤悬海外的小岛便被拖入了腥风血雨。岛上常年飘着硝烟,混着咸涩的海盐味,成了一种独属于战火的气息。沙滩上散落着焦黑的金属碎片,那是江湖人兵刃的残骸,被潮水反复冲刷着,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玛丽亚立在岛的高处,望着那艘伤痕累累的“破浪号”帆船。船身的火烈鸟涂装被刀剑劈去一半,连红喙都缺了角,却仍倔强地昂着头。她本是江湖漂泊客,在这片孤岛上,反倒寻着了一丝归属感。
“还能修吗?”真子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手里捧着一柄断剑的剑柄。
玛丽亚没回头,目光仍落在船上:“就像我们,修修补补,总能再漂起来。”
她们身后,峀杜鹃正带着一群江湖少女清理战场。姑娘们用竹刀挑开扭曲的金属,仔细搜寻能用的物资。忽然,一个扎麻花辫的少女惊呼:“这里有人!”
三人快步跑过去。一处被炸毁的帮派船只残骸下,压着个穿敌对帮派服饰的年轻剑客,看着不过十八九岁。他左腿被钢板压住,鲜血已凝作深褐色,意识模糊,嘴唇干裂,正用一种生僻的方言喃喃着什么。
真子蹲下身,把耳朵凑近他嘴唇,眉头渐渐蹙起:“他在喊‘师父’……还说‘对不起’。”
少女们握紧竹刀,眼神复杂。她们都认得这剑客——交战时最凶狠的那个,曾用剑划伤过峀杜鹃的胳膊。
“救他。”峀杜鹃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少女们愣住了,连玛丽亚都挑了下眉。真子轻声提醒:“他是敌人,伤得又重,说不定活不过今天。”
峀杜鹃已蹲下身检查他的腿:“三天前,他是敌人。现在,他是个快死的人。”她抬头看玛丽亚,“就像有个秋天,我们救了个落难剑客那样。”
玛丽亚笑了,转头对少女们下令:“找撬棍来。”
剑客被救出来时已昏迷。她们把他抬进山洞,峀杜鹃用祖传草药敷在他伤口,真子拿水滴润他干裂的唇。玛丽亚站在洞口,望着外头开始下雨的海面,忽然说:“江湖最荒谬的,是让我们先学会杀人,再学会救人。”
深夜,剑客发起高烧。真子守在他身边,听他断断续续呓语,有时是方言,有时是零碎的普通话,偶尔还冒出几句古文。
“他不是本地人。”真子忽然说,“至少不全是。他的口音……很怪。”
玛丽亚正磨着竹刀,头也不抬:“怎么怪?”
“方言说得流利,却带北方腔调;普通话是南方发音,古文又沾着江南腔。”真子拧干毛巾敷在他额头,“像个语言大杂烩。”
凌晨时,剑客短暂清醒。他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个女人,眼神先满是恐惧,又转为困惑。
“你们……为什么救我?”他用嘶哑的普通话说。
峀杜鹃正捣着药,闻言抬头看他一眼:“因为你还没死。”
这答案似超出他的理解,沉默许久,他忽然说:“我叫凌云。凌云·赵。”
真子眨眨眼:“赵是本地姓氏,凌云却不是。”
“父亲是北方剑客,母亲是本地渔家女。”他简单解释,便闭上眼,不愿再多说。
三天后,凌云情况稳定了。少女们虽仍警惕,却不再露敌意。真子负责给他送饭,偶尔用方言或普通话跟他聊几句。
“她们叫你真子。”一天,凌云忽然说,“你是本地人?为什么帮外乡人?”
真子正检查他腿上的绷带,闻言手下稍一用力:“那北方人为什么帮南方人?”
凌云嘶了一声,没喊疼,只说:“我没得选。你呢?”
“我选了。”真子系好绷带,“我选活着的人,不是该死的门派。”
第四天清晨,玛丽亚发现剑客的剑被动过——剑鞘上有道细微划痕,像是有人试图拔剑。
“不是我。”真子检查后确认,“手法专业,但不是我的习惯。”
山洞里只有四个人:三个女人和凌云。少女们都在外头修船。
玛丽亚走到凌云躺的角落,蹲下身直视他眼睛:“你想干什么?”
凌云面色苍白,却没回避:“我的剑。它……是我的命。”
“那为什么动剑?”
“习惯。”凌云说,“我是剑客。看见剑就像琴手看见琴,忍不住要碰。”
玛丽亚盯了他许久,忽然起身:“真子,教他用剑。”
真子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
“他若真是剑客,说不定能帮我们破敌。”玛丽亚说完,转身出了山洞。
真子犹豫半晌,还是开始给凌云演示剑法。让她意外的是,凌云学得极快,甚至能指出几处可改进的地方。
“这里加个虚招,能迷惑对手。”凌云指着某个招式,“你们现在的剑法太直白了。”
峀杜鹃站在洞口看着,手里削着新竹哨,刀尖转得飞快。
又过了一周,火烈岛渐渐恢复生机。船基本修好了,少女们的剑术训练也照常进行。凌云已能拄着竹杖走路,腿伤好转的速度连峀杜鹃都略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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