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7号仓库……”猴子趴在巨大的城市地图上,鼻尖都快蹭到纸面了,那副宽大黑框眼镜滑到了鼻梁中间,“这地方偏得连耗子去了都得自带干粮。三面环水,就一条破路通进去,周围全是废弃的吊机和集装箱堆场,简直是杀人越货、绑票撕票的五星级推荐场所。”
叶晓洁拿着平板,上面是卫星图和能找到的有限几张旧照片。她眉头微蹙,指尖划过屏幕:“仓库结构很老旧,红砖墙体,内部空间巨大,但采光极差。关键是,对方选择这里,视野开阔,易于布控,我们很难靠近观察,更别说提前布置了。”
我瘫在沙发里,脚架在茶几上,人字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脑子里却像开了多屏显示,一边是地图上的坐标,一边是陈文远那张假笑的脸,另一边是李国明咽气前可能看到的最后景象。“好处是,他们觉得这地方对他们有利,”我慢悠悠地开口,“坏处是,他们肯定布好了口袋等我们钻。好处中的好处是,我们知道他们布好了口袋。”
猴子抬起头,眨巴眨巴眼:“铭哥,你这绕口令说的……我CPU快干烧了。”
叶晓洁倒是听明白了,接口道:“天铭的意思是,对方占据地利,自以为胜券在握,这种心态下,反而容易露出破绽。我们要做的,不是硬闯这个口袋,而是想办法在口袋外面,戳几个洞,或者……把扎口袋的绳子,换成我们的。”
“Bingo!”我打了个响指,把脚放下来,身体前倾,“猴子,码头区域的公共监控、附近的手机基站信号、甚至他们可能使用的无线电频段,能锁定的全部给我锁定。咱们进不去,但在外面弄个‘全景声环绕立体监控系统’,总没问题吧?”
“没问题!”猴子一拍胸脯,“给我点时间,我把那一片变成咱们的直播现场!保证连海鸥飞过去是公是母都给您分辨出来!”
“晓洁,你负责研究仓库本身。建筑结构,可能的出入口,通风管道,甚至是下水道……任何能想得到的,哪怕狗洞都别放过。我们需要所有可能利用的细节。”我转向叶晓洁。
叶晓洁点头,立刻在平板上调出建筑结构相关的资料库开始检索。“明白。我会结合卫星图和有限的建筑档案,尝试构建内部模型。”
“秦叔,”我接通加密频道,“东升码头,旧7号仓库,明晚二十三时。需要您的人在外围形成第二道包围圈,动静要小,但关键时候得能顶上去。另外,准备好水上接应方案,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得走水路跑路。”
“收到。码头区有我们的人,熟悉水道。外围布控和水上接应我来安排。”秦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可靠。
二叔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官方对镜湖资本的调查已经初步铺开,虽然还没触及核心,但足以让对方焦头烂额。这种时候进行断水交割,对方要么是狗急跳墙,要么就是这柄剑重要到他们必须冒险。
作战会议一直持续到深夜。咖啡馆里咖啡消耗量惊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因和紧绷的神经质混合气味。吴丽娜上来送了两次宵夜,看着我们铺满桌子的地图、设备和写满符号的白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放下东西走了。
“铭哥,咱们真要去啊?”猴子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声音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我总觉得这像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去,当然要去。”我拿起桌上那把伪装成普通钢笔的高压电击笔,在指间转了一圈,“人家都把戏台搭到咱们家门口了,不去捧个场,多不给面子。再说了,”我把电击笔啪地一声按在桌上,“李国明不能白死,我爸我妈的账,也得一笔一笔算清楚。”
叶晓洁放下平板,揉了揉太阳穴:“根据现有信息分析,对方在仓库内至少会布置三到五人的核心交接团队,外围警戒人员数量不明,但不会少于十人。他们肯定会进行严格搜身,我们无法携带任何显眼的装备。”
“所以,得靠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猴子那些宝贝设备,“还有这里。”
我们最终敲定了一套极其冒险,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核心在于内外结合与虚实相间。
我和叶晓洁,作为维克多·陈和他的随行顾问,明着进去,吸引所有注意力。我们身上只会携带经过伪装的微型信号发射器(猴子最新改良版,据说伪装成了西装纽扣和发卡,信号更弱,但更难被检测),以及……一点点小惊喜。
猴子坐镇咖啡馆二楼,作为远程技术支援和指挥中心,通过我们身上微弱的信号和提前布设在码头外围的监控点,实时掌握情况,必要时进行信息干扰或提供路线指引。
秦叔的人在外围形成一道隐蔽的封锁线,负责拦截可能出现的对方增援,并在我们撤离时提供掩护和水上接应。
“关键是交割过程,”我强调,“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确认断水真伪,尽可能获取关于镜湖计划的信息,而不是当场火拼。除非万不得已,或者有绝佳机会,否则不要轻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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