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洁坐在副驾驶,眉头紧锁,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取着智英集团周边的实时交通和警方布控图。“警方已经封锁了周边三个街区,排爆机器人正在进入大楼。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全堵在警戒线外面。”
“妈的,这下想低调都不行了。”我啐了一口,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宋沉锋这一手,不仅狠,而且毒,直接把智英集团和我们徐家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就在我们距离集团总部还有不到一公里,已经能看到远处闪烁的警灯和攒动的人头时,我口袋里的另一部手机——那部专门用于维克多·陈与顾问01联系的加密手机,竟然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陈文远?在这个时候?
我和叶晓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示意叶晓洁保持安静,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打开了免提。脑子里迅速切换回维克多·陈那略带南洋口音、傲慢又不耐烦的模式。
“陈顾问?我希望你打来是告诉我断水有了新的交割方案,而不是来关心不夜城今天的空气质量。”我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被打扰的不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陈文远那依旧温和,但似乎少了几分从容的声音:“维克多先生,看来您也关注到了不夜城的一些……小插曲。”
“小插曲?”我嗤笑一声,“让半个CBD瘫痪的炸弹威胁,在陈顾问眼里只是小插曲?贵地的治安管理理念,还真是别具一格。”
陈文远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话锋一转:“一些小麻烦,总会解决的。我联系您,是想代表刘隐先生,与您,或者说,与您背后的徐天铭先生,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
他果然知道了!而且直接挑明了!
我心里一紧,但语气不变,甚至带着点被冒犯的恼怒:“陈顾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徐天铭是谁?如果你没有正事,我很忙……”
“徐先生!”陈文远打断了我,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戏,该结束了。智英集团的麻烦,只是一个开始,或者说,一个警告。我们很清楚你们对昆仑的兴趣,也很清楚你们那位躲在暗处的国际刑警朋友的小动作。”
他连杨玉格都知道?!虽然可能不确定具体身份,但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国际刑警的介入。
“刘隐先生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陈文远继续道,语气像是施舍,“停止所有无谓的调查和窥探,交出你们掌握的所有关于纹饰密码和断水坐标的资料。作为交换,智英集团的麻烦会立刻消失,我们可以保证徐智仁先生和叶晓洁小姐的人身安全,甚至……可以考虑让你们体面地退出这场游戏。”
体面地退出?像李国明那样体面吗?
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和寒意,脑子飞速计算着。他们主动提出谈判,说明什么?说明昆仑的数据清洗可能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不想节外生枝?还是说,智英集团的炸弹威胁,并没有完全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反而让他们担心把事情闹得太大,超出控制?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拖延时间的陷阱?
“陈顾问,”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认真考虑,又带着一丝商人式的精明,“你的提议……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但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们有能力让麻烦消失?又怎么保证我们退出后的安全?”
“徐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们能制造麻烦,自然也能解决麻烦。”陈文远的声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自信,“至于保证……刘隐先生亲自与您通话,这个诚意,够了吗?”
刘隐亲自通话?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他们确实很重视这次谈判。
我捂住话筒,快速对叶晓洁低语:“你怎么看?”
叶晓洁眼神锐利,同样压低声音:“他们在争取时间,也想摸我们的底。可以谈,但不能按他们的节奏。要试探他们的底线,尤其是昆仑和瑞士那边的关联。”
我点点头,松开话筒,语气放缓了一些:“既然刘管家亲自出面,这个面子我可以给。时间,地点?”
“一小时后,外白渡桥下,第三号桥墩阴影处。只准你一个人来。”陈文远报出了地点。
外白渡桥?那地方开阔,临近水面,看似容易监控,但也容易设伏和撤离。
“可以。”我没有犹豫,“但我需要看到智英集团的威胁解除,作为谈判的前提。”
“警方很快会宣布排除威胁,是一场恶作剧。”陈文远似乎早有准备,“但这需要时间走流程。徐先生,诚意是相互的。”
恶作剧?他们连警方的结果都能影响?这股能量让我心底更沉。
“好,一小时后见。”我没有再纠缠,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们果然能控制局面。”叶晓洁神色凝重,“所谓的炸弹威胁,很可能根本就是个幌子,或者已经被他们提前处理了,只是为了制造恐慌,把我们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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