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叶晓洁立刻递过来一杯还温热的——不是咖啡,是普通的矿泉水。她看着我有些发白的脸色,什么都没问,但眼神里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没事,”我拧开瓶盖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稍微压下了那股翻腾的情绪,“就是把天聊死了而已。刘隐气得不轻,尤其是听到丞相俩字的时候。”
车子无声地启动,驶离外滩这片是非之地。我简单把对话过程复述了一遍,重点是刘隐对昆仑、丞相这些关键词的反应,以及他最后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叶晓洁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边缘。“他们急了。”她最终得出结论,声音冷静,“昆仑的数据清洗可能到了最关键,也最脆弱的阶段。他们害怕任何外部干扰,所以不惜用最极端的方式警告、威胁,甚至试图谈判稳住我们。谈判失败,意味着他们接下来会动用一切手段,在我们找到方法干扰昆仑之前,彻底解决我们这个麻烦。”
“解决我们?”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那就看看谁先解决谁吧。猴子,家里情况怎么样?”
加密频道里立刻传来猴子的声音,背景是持续不断的键盘敲击声和机器运行的嗡鸣,听起来比昆仑系统还忙碌:“铭哥!你们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家里一切正常,反追踪程序运行平稳,没发现尾巴。至于昆仑……电磁辐射波动和电力负载数据显示,那玩意儿还在高负荷运行,能耗比我们监听时峰值低了大概5%,但依旧维持在危险水平!他们没停,绝对没停!”
果然还在洗!刘隐的威胁和谈判,都是为了给昆仑争取这宝贵的清洗时间!
“杨玉格那边联系上了吗?”我问。
“联系上了!把情况跟她说了!她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保持频道畅通’,然后就没音了!国际刑警都这么高冷的吗?”猴子抱怨道。
高冷?恐怕是也在紧急部署吧。刘隐集团的能量能影响到不夜城警方,国际刑警在他们眼里恐怕也并非无懈可击。
回到咖啡馆二楼,熟悉的咖啡香气这次没能带来丝毫安抚,反而像大战前最后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吴丽娜和张莉莉已经被秦叔找了个借口暂时调去武馆帮忙,这里彻底成了我们的战时指挥部。
猴子双眼通红,但精神亢奋,面前好几个屏幕同时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和波形图。“铭哥,晓洁姐,我尝试用电磁信号特征反向推演昆仑系统的部分运行模式,有了一点发现!”他指着其中一个屏幕上不断跳动的频谱图,“看这些周期性出现的、极其细微的谐波畸变!这通常发生在超大规模数据并行处理,尤其是进行高强度加密或擦写操作时,特定电路负载不均导致的!这印证了他们在进行深度清洗!”
“能推断出清洗进度吗?”叶晓洁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猴子沮丧地摇了摇头:“很难。这就像听一个工厂的噪音,你知道它在全力生产,但不知道它生产的是螺丝还是航母。不过……从谐波畸变的稳定性和持续时间来看,这种高强度的数据操作应该已经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可能……接近尾声了。”
接近尾声!这四个字像重锤砸在我们心上。
如果昆仑完成了数据清洗,所有关于丞相、镜湖计划的核心证据化为乌有,那我们就真的前功尽弃了!就算以后能抓住刘隐、宋沉锋,没有铁证,也奈何不了他们背后的庞大网络!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在他们完成之前!”猴子焦急地捶了一下桌子。
做什么?我们像被困在玻璃罩外的苍蝇,明明看到里面的盛宴(或者说罪证),却找不到任何缝隙钻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昆仑”系统擦除数据时发出的、无声的倒计时。
就在我们几乎要被这种无力感吞噬的时候,那个属于杨玉格的加密频道,再次突兀地闪烁起来,这一次,频率急促!
接通。
杨玉格的声音传来,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带着一种罕见的、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急促和凝重:
“听着!没时间解释了!我们截获到一段极其短暂的、从瑞士庄园发出,指向不夜城环球金融中心的最高优先级指令碎片!指令内容被多重加密,但破译出的核心关键词是——涅盘!”
涅盘?!
这个词让我们三人同时一怔。在佛教中是重生,在计算机术语里,有时也指系统彻底重置或毁灭性恢复!
“什么意思?他们要重启昆’?还是……要销毁它?”我急问。
“不确定!但涅盘指令的触发条件,通常关联到系统核心数据清洗完成度达到100%,或者……系统遭受到无法抵御的外部攻击即将被俘获时!”杨玉格语速极快,“根据我们之前的监听和你们的反馈,昆仑的数据清洗已持续多时,完成度可能极高!这个涅盘指令,极有可能是清洗完成后的最终步骤——要么让昆仑以纯净状态重生,要么……就是启动最后的自毁程序,带着所有秘密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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