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葛知雨突然打断他:“你怎的也学那些俗人,开口闭口就是婚配之事?”
“何公子寒窗苦读得来的功名,怎的被你说得像是用来攀亲的筹码一般?”
葛知衍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说懵了,愣愣地转头看向妹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为明风高兴啊……”
“高兴就高兴,扯什么婚嫁。”
葛知雨手中的团扇摇得飞快,语气有些发冲。
“再说了,何公子年纪尚轻,自当以功业为重,哪像你们,整天就想着这些……”
葛知衍被呛得莫名其妙,挠头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就是常理。”
“况且是明风这般人才,将来择偶标准定然极高,我这是替他高兴啊,你怎么就生气了?”
“谁生气了!”
葛知雨矢口否认,抿了抿嘴。
赌气似的转过头,不再和葛知衍说话了。
跟在后面的众贡士也是满面春风。
袁华一改之前冷冰冰的样子。
从跨上高头大马开始就笑得合不拢嘴。
傻乎乎不住地向道路两旁挥手。
李墨则显得含蓄些,但微微扬起的嘴角和发亮的眼睛,也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毕竟他们都还是年轻人,获得了这样的成就,自然是欣喜若狂的。
队伍中有年过花甲的老举人,中了贡士后老泪纵横,一边抹泪一边向人群拱手。
也有寒门出身的学子,看着身边欢呼的人群,恍惚如在梦中。
这一刻,无论贫富老少,所有人都沉浸在金榜题名的喜悦中。
十年寒窗苦,一朝成名天下知。
马蹄声、锣鼓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功成名就的欢歌。
何明风骑在马上,望着眼前盛景,忽然想起少时读到的诗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当时只知诗句优美,如今方体会到其中真意。
这春风拂面,这马蹄轻快,这万人空巷的欢呼,这前途无量的畅快……
何明风心潮澎湃,却又奇异地平静。
这一刻,所有的苦读与付出都有了答案。
何明风微微抬头,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望向远处巍峨的皇城。
那里,将是他下一个战场。
荣光虽好,却非终点。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
这边热闹非凡,那边茶馆酒楼也都忙碌起来。
五味楼里,郑榭、郑彦兄弟正坐立不安地等待消息。
忽然一个报录人冲进酒楼,高声喊道:“恭喜郑老爷!贺喜郑老爷!”
“何会元高中榜首,特命小的来报喜!”
整个酒楼顿时哗然!
所有的目光的都集中到那个人身上。
郑榭猛地站起,激动得一下子打翻了身旁的茶盏。
郑彦更是直接跳了起来,几步冲上前去,抓住报录人的肩膀连声问道:“真的?明风真是会元?那袁华和李墨呢?”
报录人笑道:“都中了,都中了!”
“会元老爷特地嘱咐往他们家中报喜呢!”
郑榭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掏出赏钱,又对酒楼伙计喊道:“今天五味楼的酒水,全都记在我账上!”
“请大家共庆我家兄弟高中会元!”
酒楼里顿时欢声雷动,酒客们纷纷举杯祝贺起来。
“哎呀,那我今天可是沾了会元老爷的光了!”
“今日算是喜酒呐!我可要多喝几杯!”
“听说会元是个年轻的儿郎,以后这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今日,注定是个不会平静的日子。
京城满城喧嚣,放榜的喜悦弥漫在大街小巷。
报录人飞驰而去,将喜讯传遍四方。
商家们赚得盆满钵满,笑逐颜开。
百姓们津津乐道,传颂着新科贡士的佳话。
等过了几日,这股热情才慢慢消退。
何明风也没有闲着,趁着后面几日的时间,前去一一拜访座师与房师。
科举时代讲究师恩。
会试考官是考生的师门渊源,作为会元,何明风更需主动拜见,这既是礼仪,也是士人圈层的人脉奠基。
主要是拜见会试主考官和副主考官以及房师。
房师即会试各同考官,主要负责分房阅卷,从举子试卷中推荐可录取卷给主考官。
所以房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伯乐了。
拜见时不好空着手,但是也不可带贵重物品。
避免有行贿的嫌疑。
等何明风一一拜见结束,又开始静下心,把来访之人一一拒之门外。
开始准备殿试。
而另一边,京城送消息的报录人,才堪堪到了武县。
……
快马捷报比礼部的报喜队伍早了两日抵达武县。
清晨,知县裴晗刚用过早膳,师爷就急匆匆捧着一封邸报闯入后堂。
“大人,大喜!天大的喜事!”
师爷气喘吁吁,差点被门槛绊倒。
裴知县接过邸报,只看一眼就猛地站起身:“会元?何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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