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电话铃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房间内因领证而生的那点微妙暖意和盛之意刚刚燃起的雄心。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墙角那台老式拨号电话机上。
这电话,自他们住进来后,几乎就是个摆设,从未响过。此刻它突兀地嘶鸣,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压迫感。
傅管家刚离开不久,这通电话,绝不可能是他打来的。
朱霆眉头紧锁,拄着手杖的手下意识收紧。三个孩子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停止了玩闹,不安地看向大人。
盛之意脸上的嚣张和兴奋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豹般的警惕。她盯着那台持续作响的电话,眼神锐利,仿佛要穿透听筒,看清另一端的人。
铃声执拗地响着,一声接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弦上。
是谁?
那位始终未曾露面的“先生”?新的指令?还是警告?
抑或是……与山中那声诡异的金属脆响有关?
盛之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躲是没用的,是福是祸,都得面对。她示意离电话最近的朱大宝:“老大,去接。”
朱大宝抿了抿唇,迈着小短腿走到电话旁,踮起脚,有些费力地拿起了沉重的听筒,放到耳边,小声道:“……喂?”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句什么,朱大宝的小脸先是茫然,随即转头看向盛之意,捂着话筒说:“后妈,找你的。是个女的,说她姓刘。”
姓刘?女的?
盛之意脑中瞬间闪过刘艳红那张刻薄的脸。她怎么知道这个电话?还敢打过来?
盛之意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对着朱大宝扬了扬下巴:“把听筒拿过来。”
朱大宝乖乖地捧着听筒,走到床边。盛之意接过,慵懒地靠在床头,将听筒随意地搭在耳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喂?谁啊?有屁快放,老娘忙着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响起了刘艳红那刻意拔高、带着尖利和某种虚张声势的声音:“盛之意!你……你果然在那儿!”
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些失真,但那股子酸气和不甘却丝毫未减。
“我在哪儿,关你屁事?”盛之意嗤笑,“怎么,上次脸没被打够,还想隔着电话线找削?”
“你!”刘艳红被噎了一下,呼吸都急促起来,但她似乎强压下了怒火,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带着一种试探和……幸灾乐祸?“盛之意,你别得意!你以为攀上高枝了?住上大房子了?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
盛之意眉梢微挑,不动声色:“哦?我摊上什么大事了?说出来让老娘乐呵乐呵。”
“哼!”刘艳红哼了一声,仿佛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朱霆他……他根本不是普通的厂长!他惹上不该惹的人了!还有你,盛之意,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那点见不得人的过去,要是让那位‘先生’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有好果子吃?”
盛之意心中微微一凛。刘艳红怎么会知道“先生”的存在?还知道朱霆不简单?甚至……暗示她知道自己的“过去”?是猜的?还是她真的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这根本就是一次拙劣的挑拨离间?
她迅速冷静下来,语气依旧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嘲弄:“刘艳红,你搁这儿演谍战片呢?神神叨叨的。老娘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过去?倒是你,偷鸡摸狗、搬弄是非的过去,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要不要我现在就把电话给傅管家,让他听听你在这儿编排先生?”
电话那头明显慌了一下,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盛之意语气转冷,“没事就滚,别打扰老娘养伤。再敢打这个电话胡咧咧,信不信我让人把你那破嘴缝上?”
强烈的威胁透过电话线传递过去,刘艳红似乎被震慑住了,呼吸粗重,却不敢再放狠话。
盛之意懒得再跟她废话,正准备挂断,刘艳红却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急地喊道:“等等!盛之意!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上次……上次在河边,你掉水里那事……”
上次?河边?掉水里?
盛之意记忆翻滚,迅速捕捉到了相关的片段。那是她刚穿来不久,和刘艳红发生冲突,这白莲花想推她下水,结果反而自己差点淹死,最后还是路过的朱霆把她捞上来的糗事。
“那你上次,”盛之意语气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老娘不想提。”
她指的是刘艳红自己落水那件蠢事。
但刘艳红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不想提“真相”,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你不想提?你当然不想提!因为你心虚!我告诉你盛之意,那天我看见了!我看见是谁……”
她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紧接着,电话被猛地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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