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意那记响彻庭院的耳光,不仅把王表婶扇懵了,更如同一声惊雷,把所有的嘈杂、贪婪和道德绑架都劈得粉碎。空气凝固,只剩下王表婶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呻吟声和粗重的喘息。
那群原本还试图往前挤的“亲戚”,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脸色煞白,看着轮椅上那个眼神冰冷、仿佛随时会暴起杀人的女人,腿肚子都在打颤。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关于这个“城里来的后妈”的种种传闻——手撕白莲,脚踹无赖,是个真敢下死手的疯批主儿!
朱霆站在盛之意身侧,虽然没有说话,但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和周身散发出的冷硬气场,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慑。他看向那群所谓亲戚的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厌烦。
傅管家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式化的冰冷。他上前一步,不再客气,对着门口守卫挥了挥手:“把这几位‘客人’请出去。别院需要清净,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先生贵客休养。”
“贵客”两个字,他咬得略重,带着明确的划清界限和警告。
守卫们立刻上前,不再是之前的阻拦,而是直接动手“请”人。那些亲戚哪里还敢纠缠,连滚带爬,连那包干瘪的鸡蛋和干菜都顾不上拿,就被毫不留情地“送”出了别院大门。王表婶还想撒泼,被守卫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把哭嚎都憋了回去,捂着肿起老高的脸颊,灰溜溜地被拖走了。
庭院里重新恢复了平静,但气氛却更加凝重。
傅管家转向盛之意和朱霆,脸上重新挂上那抹无懈可击的、却更显疏离的微笑:“盛小姐,朱厂长,受惊了。是下面的人疏忽,让不相干的人扰了清净,绝不会再有下次。”
盛之意冷哼一声,没接话,只是操控轮椅转向主楼方向。朱霆沉默地跟上。
三个孩子紧紧跟在父母身边,朱二宝小声说:“后妈,你刚才真厉害!” 朱大宝虽没说话,但看着盛之意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朱小宝则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了盛之意的衣角。
回到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盛之意脸上的戾气才稍稍收敛,但眼神依旧冰冷。
“这群人来得太巧了。”她肯定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我们刚拿到东西,他们就摸上门,还精准地找到了这里。朱家屯离这儿可不近,没人‘指点’,他们能找到这深山老林里的别院?”
朱霆点头,脸色沉郁:“有人在背后推动。可能是想试探我们的反应,也可能是想借这些人的手,给我们添堵,或者……探听虚实。”
“添堵?”盛之意嗤笑,“就凭那几个货色?还不够老娘塞牙缝的!”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不过,这也说明,盯着我们的人,不止一方。除了那位‘先生’,还有别人在暗处窥伺。”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爽,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透明鱼缸,周围环绕着无数看不清面容的捕食者。
“自行车,”朱霆忽然提醒道,“那个记号。”
盛之意眼神一凛。是啊,自行车,带记号的自行车。这批自行车显然属于某个体系,而这群“亲戚”的出现,是否也与这个体系有关?是同一拨人不同的试探手段,还是另一股势力想浑水摸鱼?
谜团似乎越来越多,层层叠叠,将这座奢华的别院包裹得密不透风。
接下来的两天,别院异常安静。傅管家来得更少了,仆役们也更加沉默寡言,仿佛那天的闹剧从未发生。但那种无形的监视感和压抑气氛,却愈发浓重。
盛之意的腿伤在威尔逊医生的治疗和她自己的狠劲配合下,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不用轮椅,拄着拐杖短距离行走了。这让她活动的范围扩大了不少,也更加方便她观察这座别院和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别院的后门,也就是那天他们听到金属脆响方向的那个月亮门,守卫似乎比其他地方更严密一些,而且换岗频率更高。这让她对那个方向的兴趣更加浓厚。
这天下午,盛之意拄着拐杖,在朱霆的陪同下,再次“溜达”到了靠近后门的那片缓坡。三个孩子在不远处玩着傅家提供的皮球。
夕阳将群山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山林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孩子们的嬉笑声。
然而,这片宁静再次被打破。
一阵急促的马达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谷的寂静。一辆在这个年代极为罕见的绿色吉普车,卷着尘土,沿着山间那条唯一的、被茂密植被半遮掩的土路,颠簸着朝别院方向疾驰而来!
吉普车?!这山里居然能开进吉普车?!
盛之意和朱霆同时神色一凛,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吉普车一个嚣张的甩尾,停在了别院正门口,与周围雅致的环境格格不入。车门打开,先跳下来一个穿着旧军装、神色倨傲的司机。
紧接着,后座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时下最时髦的的确良连衣裙、烫着卷发、脸上涂着厚厚粉底的女人,扭着腰肢走了下来。她手里拎着个小皮包,下巴抬得老高,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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