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清晰得如同就在耳畔的金属敲击,“铛”地一下,不仅敲在了山谷的岩石上,更仿佛直接敲在了盛之意和朱霆的心尖上。之前的模糊异响还能勉强归咎于幻听或者偶然,但这一次,如此规律、如此人为的声响,彻底撕碎了所有侥幸的猜测!
后山那个朱圈标记的地方,绝对有问题!而且,对方似乎并不十分在意隐藏这动静了,或者说,这声响本身就是某种信号?
盛之意嘴里的冰糖瞬间不甜了,药汁的苦涩仿佛重新翻涌上来。她猛地放下药碗,拄着拐杖几步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凌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漆黑的山林深处。夜色浓重,群山只剩下沉默的剪影,那声音也如同鬼魅般,响过一次后便再次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但盛之意知道,不是错觉。朱霆同样面色凝重地站在她身侧,两人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判断和警惕。
“不能再等了。”盛之意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和决绝,“这动静一次比一次明显,要么是里面的人要有大动作,要么……就是故意在引我们过去!”
无论是哪种,坐以待毙都不是她盛之意的风格。
朱霆眉头紧锁,他比盛之意更清楚山林的危险和人心叵测。“你的腿……”
“老娘的腿好的差不多了!”盛之意不耐烦地打断他,为了证明,她甚至扔掉拐杖,强撑着在原地站稳,虽然额角瞬间疼出了细密的冷汗,但腰杆挺得笔直,“就算没好利索,爬也得爬过去看看!不然在这破地方等着人家把刀架脖子上吗?”
她知道朱霆的顾虑,放缓了语气,眼神却更加锐利:“糙汉,咱们没得选。那位‘先生’把地契、钱、甚至这辆带记号的自行车送到我们手上,不就是想看看我们能折腾出什么水花吗?现在水花自己拍上门了,我们不接,岂不是让他失望?而且,我怀疑这山里的动静,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朱霆沉默着。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涉及到她的安全,他无法不谨慎。
“后妈,爹,你们要去山里吗?”朱大宝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间门口,小脸上满是担忧。朱二宝和朱小宝也揉着惺忪睡眼跟了过来,显然被刚才的动静和大人的紧张气氛惊醒了。
盛之意看着三个孩子,心头一软,但随即更加坚定。她必须掌握主动权,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三个已经开始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小豆丁。
“没事,”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后妈和爹就去附近转转,看看星星。”
朱大宝显然不信,但他抿了抿唇,没再追问,只是小声说:“那……你们小心。”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了傅管家那辨识度极高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盛之意和朱霆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盛之意重新捡起拐杖(装样子),朱霆则走过去安抚三个孩子,让他们回房睡觉。
傅管家敲门进来,脸上依旧是那无懈可击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声诡异的金属响动从未存在过。“盛小姐,朱厂长,还没休息?可是需要些什么?”
“没什么,”盛之意懒洋洋地坐回床边,打了个哈欠,“就是听到点奇怪动静,像是打铁?傅管家,你这别院附近还有铁匠铺子呢?”
她故意说得直接,目光紧紧盯着傅管家。
傅管家笑容不变,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小姐说笑了,这深山老林,哪来的铁匠铺。想必是风刮动什么松动的铁皮,或者山里的野物碰倒了废弃的猎具吧。山中夜晚,声响总是多些,不必在意。”
又是这套说辞!盛之意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恍然:“哦,这样啊,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她顿了顿,忽然话题一转,“傅管家,我这腿感觉好多了,整天闷在屋里也无聊。明天天气要是不错,我想让老朱骑着那自行车,带我去附近溜达溜达,透透气,总可以吧?就在这别院周边,不远去。”
她提出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范围受限的要求。
傅管家目光在盛之意“依赖”的拐杖和朱霆身上扫过,沉吟了片刻。他知道完全限制他们的行动不现实,也会引起更强烈的反弹。在别院周边“溜达”,还在可控范围内。
“当然可以,”傅管家微笑着点头,“盛小姐活动活动对康复有益。只是山中路况复杂,还请朱厂长多加小心,不要走得太远,日落前务必返回。”
“放心放心,”盛之意摆摆手,“我们就绕着这院子骑两圈,看看风景。”
傅管家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便告辞离开了。
房门关上,盛之意脸上的慵懒瞬间被精光取代:“听到了吗?他默许了我们在‘别院周边’活动。这就是机会!”
朱霆却依旧面色凝重:“之意,就算我们出了别院,后山那边守卫肯定更加严密,我们很难靠近。而且你的腿……”
“腿没事!”盛之意打断他,眼神闪烁着疯狂而理智的光芒,“谁说我们要明目张胆地靠近了?别忘了,那可是‘咱们’的地盘!有地契的!咱们是去‘巡视’自己的产业,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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