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关村。空气中弥漫着知识与野心交织的特殊气息,随处可见“科技兴国”的标语和行色匆匆、腋下夹着编程书籍的年轻人。与广州的市井烟火气不同,这里更多了几分学院派的严肃和体制内的规整。
陈峰一行三人下了飞机,感受着北方的干爽与宏大。王副总提前联系好的中介,将他们安置在海淀区一家涉外宾馆,条件比广州的招待所好了不少。
安顿下来后,陈峰立刻根据苏晚晴提供的线索,开始寻找“搜狐”团队的下落。这次的目标更加明确,但难度也更大。中关村藏龙卧虎,各种实验室、研究所、校办企业多如牛毛,很多项目都还处于“潜龙在渊”的状态。
“陈总,打听过了,”王副总放下电话,有些无奈,“那个‘搜狐’好像还没正式注册公司,就是几个留学生在北大资源楼里借了间小办公室捣鼓,非常低调,外人很难接触。”
虎子一听,又来劲了:“北大?这个我熟啊!我有个远房表舅的连襟在北大食堂当厨师!我找他打听打听?”
陈峰扶额:“虎子,北大不是石牌村,你那套‘腊肉开路、食堂打听’的法子,在象牙塔里可能不太好使……” 他生怕虎子扛着腊肉直接冲进北大三角地,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那咋整?”虎子挠头。
“先按正规渠道来。”陈峰沉吟道,“王哥,你以峰峦资本的名义,正式发个函给北大相关的技术转移办公室或者计算机系,表达我们对留学生创新项目的关注和投资意向,希望能安排一次非正式交流。姿态放低点。”
“明白!”王副总立刻去办。
等待回复的时间里,陈峰也没闲着,带着王副总和虎子在中关村大街小巷转悠,感受这里的氛围,偶尔也进一些软件店、书店看看,试图捕捉更多信息。
这天下午,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计算机书店。店里人不少,大多是在翻阅技术书籍的学生和研究人员。陈峰正在浏览一本关于TCP/IP协议的书,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这个算法结构效率太低,大量数据并发时肯定会成为瓶颈!”一个清亮但带着点倔强的年轻声音说道。
“林枫,我们知道有问题,但这是目前能找到的最优解了!我们缺的是数据和应用场景来迭代!”另一个声音反驳。
“那就去创造场景!我们不能等!必须自己先搭建测试环境,模拟高负载!”那个叫林枫的年轻人语气急切。
陈峰循声望去,看到几个穿着朴素、学生气十足的年轻人正围在一起,对着摊开的一本厚厚外文书指指点点。为首的那个,个子不高,瘦削,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头发乱糟糟的,但眼神极其明亮专注,仿佛燃烧着两簇火焰。
林枫?陈峰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前世是什么人物。不过,看这群年轻人的投入状态和对技术细节的执着,倒像是搞实事的人。
虎子也注意到了这群人,他凑过去,好奇地听了一会儿,完全听不懂,但觉得那个叫林枫的年轻人说话很有气势。他职业病发作,下意识地从随身挎包里(换掉了蛇皮袋,但依然鼓鼓囊囊)摸出一包……真空包装的北京烤鸭(他刚买的特产),递了过去,憨厚地笑着说:“几位小兄弟,讨论累了吧?来来,吃点烤鸭,补补脑子!”
那几个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烤鸭攻势”搞懵了,愕然地看着虎子和他手里的烤鸭。林枫更是皱紧了眉头,警惕地看着虎子,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陈峰和王副总(王副总那身紧绷的阿玛尼在西服在一群学生中格外扎眼)。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林枫语气生硬,带着明显的排斥。他显然把陈峰他们当成了某种不怀好意的商业间谍或者骗子。毕竟,在中关村,各种打着投资旗号、实则窃取创意的人并不少见。
王副总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前想解释:“几位同学别误会,我们是……”
他话还没说完,林枫旁边一个高个子学生就打断了他,语气不善:“又是来套技术的吧?告诉你们,我们这项目不卖!你们这种人我们见多了!”
虎子一听不乐意了,把烤鸭往怀里一收,瞪起眼睛:“咋说话呢?谁套你们技术了?我峰子……我们陈总是正经投资人!看你们讨论得热闹,好心请你们吃烤鸭,咋还不识好人心呢?”
“投资人?请我们吃烤鸭?”林枫推了推眼镜,冷笑一声,“真是新鲜的套路。对不起,我们没兴趣,请你们离开,不要打扰我们讨论!”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书店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对着陈峰几人指指点点。王副总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想缓和气氛。陈峰却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开口。他仔细观察着林枫,这个年轻人虽然警惕性过高,显得有些偏执,但那份对技术的纯粹和执着,却让他看到了丁磊的影子,甚至……更加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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