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区域那突如其来的龙气异动,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沈渊那缕正在渗透隔绝阵法的神念,首当其冲!磅礴厚重的龙气带着王朝余威与镇压一切的意志,与他蕴含寂灭剑意与地脉之力的神念性质迥异,产生了剧烈的排斥!神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一阵剧烈荡漾,险些当场溃散,渗透进程被强行中断!
地下据点内,黑袍人催动咒文的行为也是一滞。龙气异动干扰了他与外界“星骸之种”的精准连接,那面石壁上的暗红光点闪烁频率变得紊乱不定。他白色面具下的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深沉。
“龙气护陵……竟还能有此反应?是感受到了‘星骸’的威胁,还是……感应到了‘同类’的窥探?”他目光幽深地扫过周围,仿佛能穿透土层,看到外面负手而立的雨化田。
封锁线外,雨化田负手而立,感受着脚下大地传来的、那微弱却真实的龙气波动,凤眸之中掠过一丝精光。这异动,比他预想的来得稍早一些,但方向没错。他的指尖在袖中微微掐算,不动声色。
京城内,三处即将魔化的宿主因黑袍人咒文被龙气干扰,失控的进程稍稍延缓,给了沈渊宝贵的喘息之机!
奉先殿地底,沈渊的主意志承受着龙气冲击带来的反噬,核心一阵动荡,但那极致的冰冷让他瞬间稳住。他毫不犹豫,将更多的地脉能量加持到那三缕用于压制宿主的神念之上!
“情绪抚平!能量剥离!”
无形的力量精准降临!
城西,那因爱生恨、状若疯魔的妇人,指尖已变得乌黑尖锐,眼看就要抓向昔日情郎的咽喉,眼中疯狂却陡然一空,被无尽的空虚与悲伤取代,暗红气息骤减。
城东,屡试不第、欲焚书泄愤的秀才,手中的火把已然举起,周身却被一股清凉之意笼罩,满腔怨愤如同被戳破,化作一声长叹,火把坠落。
城南,那受尽欺压、持刀欲与帮派同归于尽的货郎,刀已出鞘半尺,一股力量却柔和地按住了他的手,引动了他内心深处对家人的眷恋,暴戾之气迅速消退。
三次压制,几乎同时完成!虽然未能根除隐患,但成功避免了即刻的惨剧,为锦衣卫的控制赢得了时间。
“快!拿下!”各处的锦衣卫精锐趁势而上,迅速将三名暂时被压制、精神萎靡的宿主控制住。
北镇抚司内,接到各处顺利控制住局面报告的赵千户长舒一口气,抹了把冷汗:“沈爷威武!真是及时雨啊!”
陆雪却脸色不见轻松,她清晰地从沈渊方才传递来的、略带急促的意念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波动。“他那边……似乎遇到了干扰。是皇陵的龙气?”
皇陵区域,龙气的异动缓缓平复,但那股沉重的威压感并未完全消失。
沈渊受损的神念重新凝聚,变得更加凝练和警惕。他不再尝试强行渗透那隔绝阵法,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将神念完全融入周围复杂的地气环境,如同变色龙般隐藏起来,只保留最基础的感知,密切关注着据点内外的任何细微变化。
方才的龙气冲击,虽然打断了他的行动,却也让他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第一,这皇陵龙气对“星骸”力量以及自己这种“非正统”的地脉掌控者都存在排斥。第二,龙气异动的源头,似乎并非自然反应,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引动或刺激了。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投向了封锁线外,那个负手而立的东厂督主——雨化田。
此人,在此刻现身,绝非偶然。
地下据点内,黑袍人放弃了继续催动咒文。他走到那面星图石壁前,看着上面光芒黯淡、连接不稳的暗红光点,冷哼一声:“借助龙气扰局?也罢,就让这‘种子’自然生长,看你能压制到几时。”
他转身,看向内室深处。那里,地面刻着一个更加复杂、由无数扭曲符文构成的阵法,阵法中央,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不断蠕动、散发着浓郁“星骸”气息的暗红色肉瘤状物质——这是比“种子”更本源的“星骸碎片”。
“龙气既能干扰,亦能……共鸣。守门人,你方才触及龙气,感觉如何?是否更加疑惑自身的‘不洁’?”黑袍人对着那碎片,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隔空对话,“很快,你就会明白,唯有‘归墟’,才是你我……乃至这个世界的最终归宿。”
他盘膝坐在阵法边缘,开始向那“星骸碎片”注入自身的力量,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奉先殿地底,沈渊的主意志在压制了三处魔化危机后,重新归于沉凝。外部的威胁暂时缓解,但内在的困惑与外部的谜团依旧交织。
龙气的排斥,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自身力量与这个世界“正统”力量之间的隔阂。黑袍人那句“归墟”,更是让他心生警兆。那绝非简单的毁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定的“意义”或“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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