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萧烬便已收拾妥当,站在清弦峰的山门前。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背后负着烬霜剑,腰间挂着装有丹药和符箓的储物袋,身姿挺拔,目光坚定。
沈清弦并未现身相送,只在主殿深处传出一道平淡的神念:“去吧,万事小心。” 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只是让他下山买个菜般寻常。
萧烬却朝着主殿方向深深一揖,心中暖流涌动。师尊表面冷淡,实则关怀备至,连此行所需的丹药符箓都早已为我备齐,定是暗中推算过此行吉凶。我绝不能辜负师尊期望!
“弟子定不负师命!”他朗声回应,随即转身,步伐沉稳地踏下了清弦峰的石阶,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缭绕的山道之中。
离开宗门庇护范围,天地顿时变得广阔而陌生。御风而行约半日,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弥漫着淡淡妖气与原始气息的苍茫山脉便出现在眼前。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如巨蟒,奇花异草间隐藏着未知的危险,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腐叶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里,便是万妖山脉外围。
萧烬按下剑光,落在一处相对开阔的林地边缘。他深吸一口气,并未立刻深入,而是先运转起《清心咒》。一股清凉安神的意念流过四肢百骸,将初入险地的些许紧张和杂念涤荡一空,灵台一片清明,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谨慎地向四周蔓延开去。
“师尊所赐清心咒,果然神妙。在此险地,保持心神澄澈至关重要。” 他心中对师尊的感激又深一层。
辨认了一下方向,他并未选择御剑高空飞行,那样目标太大,容易成为某些飞行妖禽的靶子。他选择徒步潜入,借助茂密丛林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山脉深处,赤瞳妖虎可能出没的区域行进。
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林中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下来。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但这种寂静之下,却潜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没走多远,一条色彩斑斓、水桶粗细的“枯藤”突然从旁边的大树上弹射而起,张开腥臭扑鼻的巨口,直噬萧烬脖颈!竟是一条伪装极好的二阶妖兽“枯叶蟒”!
萧烬早有警觉,身形微侧,烬霜剑甚至未曾出鞘,只是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剑气精准地点在蟒蛇七寸之处!那枯叶蟒浑身剧震,软软地瘫倒在地,没了声息。
“偷袭倒是果断,可惜灵智未开,破绽太大。” 萧烬心中评价,动作却毫不停留,继续前行。
一路上,类似的袭击接踵而至。有从地下钻出、喷吐毒刺的“地穴刺猬”,有隐匿在沼泽泥潭、突然发难的三阶“铁甲鳄”,还有成群结队、嗜血狂暴的“鬼面妖蝠”……这些妖兽等阶不高,大多在一阶到三阶之间,但手段诡异,防不胜防。
萧烬将这次行程也当作了一场历练。他并未一味依靠强横的剑气碾压,而是根据对手特性,灵活运用身法、剑招,时而以巧破力,时而以快打慢,甚至利用地形周旋。《流星逐月》的奥义在实战中愈发纯熟,对灵力的掌控也更加精细。
每一次战斗结束,他都会稍作调息,反思得失。《清心咒》时刻运转,确保他不会因杀戮而心生戾气,始终保持道心通透。
途中,他还“幸运”地发现了几株年份不错的灵草,正好是炼制固本培元类丹药的辅料,便小心采集收起。“师尊曾说,修行资源,需自身争取。这定是师尊冥冥中的指引。” 他再次完美脑补。
夜幕降临时,他寻了一处相对干燥隐蔽的山洞,布下简单的预警和隐匿阵法,燃起一小堆篝火。火光跳跃,映照着他年轻却坚毅的脸庞。
他取出师尊赐下的丹药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回元丹”服下,感受着温和的药力化开,补充着白日消耗的灵力。又摸了摸储物袋中那几张触手冰凉、符文玄奥的“金刚符”和“遁空符”,心中一片安定。
“师尊虽言明需独立完成,不得借助外力。但这些保命之物,定是师尊担心我遭遇不可抗之险,留下的后手。师尊思虑,果然周全。”
他望向宗门的方向,尽管隔着千山万水,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仿佛能感受到师尊那看似淡漠、实则关切的目光。篝火噼啪作响,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山洞中格外清晰:
“师尊,等我归来。弟子必携妖虎内丹,不负所托!”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休整一夜,次日黎明,萧烬熄灭篝火,清除痕迹,再次踏上征途。越往山脉深处,妖兽的等阶明显提高,气息也越发凶戾。他甚至远远感受到几股令他心悸的强大妖气,明智地选择了绕行。
根据宗门玉简中对赤瞳妖虎习性的描述,以及沿途搜集的痕迹(巨大的爪印、被蛮力撞断的古木、残留的腥臊气息),他逐渐缩小了搜索范围。
三日后,当他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紫色瘴气的枯木林时,前方隐约传来了一声低沉、充满暴虐气息的虎啸!声音中蕴含的威压,远超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妖兽!
萧烬精神一振,眼神锐利起来。他收敛全身气息,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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