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绍,你先坐。沈策伸手想按住他肩膀,语气带着点哄劝,张医生可是国内脑科的顶配,连院士都找他会诊,急也没用啊。
萧林绍猛地甩开他的手,额角青筋跳得厉害:顶配? 我他娘的连自己老婆怀了俩孩子都忘得一干二净——明天是不是连我姓什么都得问护士?
烦躁像野草似的在他胸口窜,抓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就想砸,瞥见张医生欲言又止的脸,手硬生生顿住,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猜得没错。
玻璃杯还是砸在了墙上,水渍顺着白墙蜿蜒成小溪。
阿绍!沈策和张医生赶紧去拉,却被他胳膊一甩,两人踉跄着撞在床架上。
苏瑶咬着下唇走过来,手轻轻覆在小腹上: 萧林绍,你再闹,孩子都要被你吓哭了。
萧林绍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目光地砸在苏瑶小腹上,指节捏得泛白,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这病...以后他们站我面前喊爸爸,我怕是都问你哪位...
不会的。沈策拍他后背,力道重得像安抚,我打听到尼娅在瑞士的消息了,那女人是医学怪才,没有她搞不定的病。
萧林绍扯了扯嘴角,眼神暗得像深潭——这大概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了。
阿瑶,回你病房去。他别开脸,不敢看她。苏瑶没说话,默默转身走了。
没过十分钟,沈策就阴沉着脸跟到了苏瑶病房。
苏瑶,我知道你心里堵得慌。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指敲着扶手,但阿绍现在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你暂时别跟他吵,算我求你—— 既是为了他脑子,也是为了你肚子里那俩。
苏瑶扯了扯被子,心里冷笑: 合着他生病是我的错?我受委屈就得憋着?当我是包子呢?
嘴上却没饶人: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爸住院我不能哭,他失忆我不能急,不然就是我害他病情恶化?
沈策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冷光:当初你提离婚那天,阿绍直接在民政局门口晕过去,醒来连自己名字都忘了——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可他忘了名字后,不是还记得陈莎莎吗? 苏瑶声音轻飘飘的,陈莉莉一出现,他连吃药都得她喂,这病恶化得倒挺会挑时候。
沈策的脸瞬间冷了:现在扯莎莎干什么?她只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苏瑶笑了, 为了这个小姑娘,你们连清月都能说甩就甩。怎么,陈莉莉是你们家的祖宗?碰不得?
清月跟你说什么了?沈策猛地站起来,我跟她分手是因为—— 我单纯腻了她那副假正经的样子!
苏瑶手指无意识绞着被单,眼角余光瞥见门口那抹黑色身影。
陈清月的高跟鞋声刚才就停在门外了。
她赶紧开口:清月她......
沈策回头,正对上陈清月冰冷的目光。
她穿一身黑色职业装,西装掐着细腰,手里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头发挽成利落的发髻,脸上的冷笑能冻死人。
巧了,我也腻歪透了。陈清月把保温桶往桌上一墩, 幸亏分得早,不然我还得担心你这张嘴亲过多少人,染上什么脏病。
沈策脸色铁青,转头死死盯着苏瑶:我警告你,别惹阿绍生气。 不然叶医生那边......你爸的icu床位,我随时能让他腾出来。
苏瑶指甲掐进被单里,指节泛白,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爸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叶医生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沈策转身就走,经过门口时,故意撞向陈清月的肩膀。
哐当!陈清月手里的保温桶撞在墙上,里头的燕窝羹洒了半袋,顺着墙根流成黏糊糊的线。她踉跄着站稳,抓起保温桶就砸过去: 沈策你个狗东西!威胁孕妇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冲我来!
少管闲事。沈策头也不回, 上次把你扔江里还没长记性?
陈清月气得发抖,看着他背影骂:一群被陈莎莎灌了迷魂汤的蠢货!
苏瑶本来憋了一肚子火,听这话突然笑出声: 他们不是蠢,是心甘情愿当陈莎莎的提线木偶——你看沈策刚才那死样,跟被抽了魂似的。
苏瑶在医院住了六天。
出院前一天,萧老夫人给萧林绍打了个电话。
今儿在庄园不?电话那头的萧老夫人声音带着点埋怨的颤音,家里葡萄串都挂成帘子了,给你送点过去——我不主动喊你,你是打算等葡萄烂树上都不露面是吧?
萧林绍对着话筒轻嗤一声,指尖无意识转着笔:葡萄啊…那正好,孕妇吃了好,
他忽然低笑出声,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嘀咕,说不定将来俩娃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又大又亮。
你、你说啥?萧老夫人手里的葡萄篮子磕在桌角,紫红的葡萄滚了一地,她舌头都捋不直了,你再说一遍?谁…谁怀了?
还能有谁?萧林绍的笑从听筒里溢出来,带着点故意的炫耀,你要当太奶奶了——哦对,是俩奶奶。双胞胎,听清没?
萧林绍你个混小子!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萧林绍把手机拿远了半尺,这么大的事藏着掖着干嘛?!萧家多少年没出过双胞胎了!你…她话没说完,听筒里传来一声响,像是报纸落地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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