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凭借对宫中密道的熟悉,冒险潜入的石悍!
那日流萤被高锋带走后,石悍深知自己已被苏文瀚盯上,明面上的行动处处受限。他当机立断,利用早年军中掌握的、连皇帝都未必尽知的几条废弃密道,绕开了所有监视,终于找到了机会潜入这已被彻底封锁的养心殿。
他看到龙榻上形容枯槁的皇帝,虎目瞬间赤红,强忍着才没有发出声音。他快步上前,跪在榻边,低声道:“陛下!陛下!末将石悍,冒死前来觐见!”
似乎是听到了忠诚部将的声音,萧景琰挣扎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竟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锐利睿智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与浑浊,但深处却燃起一点微弱却顽强的光芒。
“石……石……”他嘴唇翕动,声音嘶哑如破风箱。
“陛下!臣在!”石悍连忙凑近。
萧景琰用尽全身力气,颤抖地抬起枯瘦的手,指向龙榻内侧某处暗格。石悍会意,立刻摸索过去,果然触动了机关,弹出一个狭小的暗格,里面放着一方明黄色的绢帛,以及……一支小小的、看似普通的狼毫笔。
“诏……血……”萧景琰眼神急切,气息越发急促。
石悍瞬间明白了!陛下是要写血诏!
他不再犹豫,立刻取出绢帛铺开,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入一个空置的砚台中,以血代墨,将那支狼毫笔蘸饱鲜血,递到皇帝手中。
萧景琰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石悍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
笔锋落在绢帛上,每一笔都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气力,歪歪扭扭,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悲怆:
“朕受命于天,承运至今,奈何妖邪窃位,奸相苏文瀚,勾结魔物,荼毒宫闱,禁锢朕身,祸乱朝纲,意图倾覆我大萧社稷!朕今病体沉疴,恐不久于人世,特此血诏:”
“敕令靖安侯萧煜,忠勇果毅,堪当大任,见诏如朕亲临,总揽天下兵马,清君侧,诛国贼苏文瀚及其党羽!凡我大萧臣子,见此诏者,当遵号令,共扶社稷!”
“太子年幼,若朕有不测,着萧煜与内阁辅臣……共……共同……辅政……”
写到此处,萧景琰已是油尽灯枯,大口喘着气,鲜血自嘴角溢出,再也写不下去。但他眼神中的决绝未散,死死盯着石悍。
石悍早已泪流满面,重重叩首:“陛下!末将誓死护诏出宫,交于侯爷之手!纵肝脑涂地,亦不负陛下所托!”
萧景琰闻言,眼中那点光芒渐渐黯淡,仿佛了却了最后心愿,手臂无力垂下,再次陷入深度昏迷,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
石悍知道不能再耽搁。他小心翼翼地将血诏吹干,贴身藏入怀中最隐秘之处,又将那支笔和暗格恢复原状。他最后看了一眼龙榻上奄奄一息的皇帝,虎目中闪过一丝痛楚,旋即被钢铁般的意志取代。
他必须立刻离开!将这关乎国运的血诏,送到不知身在何处的侯爷手中!
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潜回密道入口,消失在那片阴影之中。
养心殿内,再次恢复了死寂。唯有那浓郁的、混杂着药味与蚀灵阴冷气息的空气,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托付。
而殿外,苏文瀚布下的天罗地网,尚且不知,一条承载着帝国最后希望的鲇鱼,已从网底悄然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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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酷刑炼忠魂 暗夜传密讯
丞相府,幽暗的地牢。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狰狞的刑具,不少上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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