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带着陈医生回到南市的第一时间就到了病房,他把医院诊断的资料给了陈医生,陈医生看完病历,疲态的脸上露出点笑容,说道: “你前妻这病,我能治”。
这一声音在林枫的耳边清晰回响,像一束光,把他从西医“最多两三年”的宣判里拽了出来。可这份笃定,在推开医生办公室门的瞬间,就被李若雪父母的眼神浇得半凉。
王秀华先红了眼,指尖死死抠着病历本的边缘,纸页被捏出几道深痕。“小林,不是阿姨不信你,”她的声音发颤,目光却盯着陈医生手里那袋还带着泥土气的草药,像在看什么不确定的东西,“王主任说了,化疗加靶向,若雪还能多陪我们两三年。这中药……万一耽误了怎么办?”李父没说话,只是皱着眉打量陈医生,那眼神里的审视像一层网,把陈医生身上的布衣衬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枫的心猛地一沉。他早知道会有质疑,却没料到这份质疑来得这么重。他张了张嘴,想把陈医生治好过类似病例的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却被李父的一声叹息堵了回去:“小林,我们知道你想救若雪,可治病不是赌气。医院是正规地方,王主任是专家,总不能拿女儿的命冒险。”
“这不是冒险!”林枫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又赶紧压下去,怕惊扰了病房里的人,“陈医生的方子我看不懂!但有很多病例可以验证。若雪才三十三岁,还有大好的人生,我们不能这么被动的只等着‘多活两三年’!”他看向陈医生,想从对方眼里找到更多支撑,可陈医生只是安静地站着,把草药袋轻轻放在桌上,没多辩解——中医讲究“信则医”,他从不擅长跟人争辩。
僵局像一块巨石压在房间里。林枫的手心全是汗,他知道,说服不了若雪的父母,一切都是空谈。就在他急得快要攥碎口袋里的药方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李若雪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却眼神清亮地看着他:“爸,妈,我信林枫。”
李母瞬间红了眼,冲过去想扶她:“若雪你别瞎闹,你知道自己的身体……”
“妈,我知道。”李若雪打断她,慢慢走到林枫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带着坚定的力气,“我不想只等两三年,我想好好活着。林枫选的路,我跟他走。”
那一刻,林枫的眼眶突然热了。所有的委屈和焦灼,在她这句话里找到了落点。他紧紧回握她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的勇气:“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治疗开始得很顺利。陈医生每天都会来熬药,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在病房里弥漫开淡淡的草药香。前半个月,李若雪的精神真的好了些,能坐起来跟他聊会儿天,甚至能吃小半碗粥。林枫每天都守在病房外,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心里的石头一点点往下落——他想,他赌对了,陈医生真的能治好她。
可这份希望,在第三周的清晨碎得猝不及防。
那天他刚拎着早餐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母的哭声。他推门进去,看见李若雪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跳得毫无规律。陈医生正俯着身把脉,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指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怎么回事?”林枫冲过去,声音发颤,“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这样了?”
陈医生直起身,脸色也不好看,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是药物反应……她体质特殊,对其中一味药的耐受性比预想中差,引发了内虚。”
“药物反应?”李父冲过来,一把抓住陈医生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愤怒和绝望,“你不是说能治吗?这就是你说的能治?!若雪要是有事,我跟你没完!”
林枫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李若雪,又看看被质问得说不出话的陈医生,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药物反应”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想起自己当初拍着胸脯跟若雪保证“不会出事”,想起她信任的眼神,想起父母的反对……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他走到陈医生面前,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陈叔,你告诉我,若雪到底怎么样?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陈医生看着他,眼神里有愧疚,也有无奈:“我会调整方子,但……能不能缓过来,要看她自己的意志。”
“要看她的意志?”林枫重复着这句话,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以为凭着一股执念就能逆天改命,可现在,若雪躺在那里,连呼吸都困难,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李母的哭声还在耳边响着,李父的指责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身上。他甚至不敢回头看床上的若雪——他怕看见她失望的眼神,更怕看见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最多两三年”的西医结论,又一次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嘲讽的语气:你看,你终究还是赌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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