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艳拽着大娃往遗址深处跑时,直升机的探照灯正像追魂灯似的在身后扫来扫去。抓紧了!她突然拐进一条被灌木丛掩盖的沟壑,沟壑两侧的岩壁上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这是先民的燎祭坑,底下是空的。
大娃被脚上的小鞋绊得踉跄了几步,青袍下摆勾住树枝撕开个口子:姐姐,这鞋磨得我脚疼。他委屈地瘪瘪嘴,手里的柳枝蔫头耷脑地垂着,早知道刚才就不跟你抢那瓶矿泉水了。
闭嘴。慕容艳反手按住他的脑袋往下压,探照灯刚好从沟顶掠过,想活命就别吭声。她能感觉到掌心下大娃头顶的温度,像晒过太阳的鹅卵石,带着草木的清香。
等直升机的轰鸣声远去,慕容艳才松开手,发现大娃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敞开的领口。看什么看?她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额头,铜铁相撞的脆响震得她手心发麻。
姐姐你身上有汗味。大娃一本正经地说,但不难闻,像雨后的向日葵。
慕容艳被这清奇的比喻噎了一下,转身往沟壑深处走:跟紧点,这里是牛河梁遗址的燎祭区,五千年前红山先民就在这儿烧祭品,地下全是空的,掉下去就麻烦了。她踢开块烧得焦黑的兽骨,看见这些灰烬没?碳十四检测显示,这里的火整整烧了三个月,古人用持续燃烧的火焰跟天神沟通。
大娃突然停下脚步,鼻翼使劲翕动着:有烧焦的味道,比我上次把画板烧了还浓。他指向左前方,那边有东西在烧。
慕容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红光从地下窜出来,在夜空里划出道弧线,像条燃烧的蛇。不好。她从背包里翻出夜视镜戴上,镜片里映出片正在塌陷的地面,是三号探方!我们昨天刚清理出的青铜甗(yǎn),那是古代的蒸锅,难道被火点燃了?
两人赶到时,整个探方已经变成片火海。一口半人高的青铜甗倒扣在地上,里面的木炭正噼啪作响,火苗顺着陶片堆蔓延,把旁边的遮阳棚都烧着了。更诡异的是,火海里站着个红紫衣的少年,正踩着块滑板在火舌间穿梭,手里的火炬枪喷出的火焰在夜空中写出两个字。
哪来的疯子?慕容艳刚要冲进去,就被大娃拉住了。
他身上有石头的味道,跟我一样。大娃指着那少年,但比我的热,像刚出炉的烤红薯。
少年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滑板猛地转向,带着一串火星滑到他们面前。他戴着护目镜,镜片反射着火光,红紫色的连帽衫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火焰图案的黑色T恤,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棒棒糖。新来的?他摘护目镜的动作帅得能直接出道,就是说话的语气冲得像刚炸完的鞭炮,你们谁啊?敢闯我的地盘?
慕容艳注意到他腰间挂着块红色玉佩,形状跟大娃的青色宝石很像:你是二娃?
什么二娃三娃的,土死了。少年挑眉,火炬枪在手里转了个圈,枪头喷出的小火苗差点燎到大娃的头发,炎上,火焰的炎,上升的上。他的目光突然黏在慕容艳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个遍,吹了声口哨,姐姐身材不错啊,比我烧过的所有陶器都带劲。
噗——大娃刚喝进去的水全喷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妈妈说......
你妈没教过你别多管闲事吗?炎上的脾气像点着的引线,瞬间炸了,我看你这穿绿衣服的傻大个就是欠烧,信不信我把你那破柳枝烤成羊肉串?
慕容艳赶紧挡在大娃身前,掏出考古队的工作证:我们是正经考古的,你在这儿纵火是违法的。她瞥了眼正在蔓延的火势,还有,那口青铜甗是国家一级文物,烧坏了你赔得起吗?
文物?炎上嗤笑一声,滑板突然腾空而起,他踩着板在火场上空盘旋,这破锅是我睡觉的地方,五千年前就是!你们这群刨人祖坟的才该抓起来!他突然把火炬枪对准遮阳棚,看我把你们的破烂全烧了!
住手!慕容艳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个奇怪的喷雾器,对着火焰按下开关。白色的泡沫喷涌而出,接触到火苗就发出滋滋的响声,竟然瞬间浇灭了半米内的火。这是新型灭火剂,专门对付油脂类火灾。她晃了晃手里的罐子,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也喷成雪人。
炎上的滑板差点失控: cheats(耍赖)!他突然冲向探方边缘的柴油桶,有种别用道具!
慕容艳心里咯噔一下,那桶柴油要是被点燃,整个遗址都得炸了。她拽了把大娃:拦住他!
大娃虽然脚上还套着小鞋,动作却不慢,一个箭步冲过去张开双臂挡住柴油桶。炎上的火焰喷过来,全被他铜头铁臂的身体弹开了,连衣角都没烧着。你烧不着我。大娃憨憨地笑,我小时候在火山里滚过澡。
怪物啊!炎上吓得差点从滑板上掉下来,随即又恼羞成怒,你这是作弊!有种脱了那身铁皮跟我打!
慕容艳趁机绕到青铜甗后面,发现甗底刻着跟地宫里类似的铭文:离火为用,薪尽火传。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冲大娃喊道:别硬抗!他的力量来自火焰,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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