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和平公司的穿梭艇精准地滑入黑塔空间站巨大的主停泊港,引擎的嗡鸣逐渐减弱,最终归于沉寂。
舱门开启的液压声在空旷的港区显得格外清晰。
砂金和拉帝奥率先走出,身后是由自动医疗担架平稳运送出的、依旧处于深度镇静状态的墨徊。
另一艘穿梭艇随之赶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急迫。
几乎是舱门开启的同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便带着一阵香风急匆匆地小跑过来。
艾丝妲,空间站名义上的站长,穿着她标志性的裙装,脸上惯常的平和从容被震惊和担忧彻底取代。
她一眼就看到了医疗担架上的墨徊——那个平时总是带着点书卷气的呆萌,或者和星一起搞怪时眼神发亮的青年,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在镇静剂作用下显得过分平稳,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安静的阴影,却掩盖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脆弱和……非人的抽离感。
他手臂上那些新鲜的针孔和淤青,在空间站明亮的冷光下格外刺眼。
“天哪!墨徊先生!”艾丝妲惊呼出声,双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上次通讯时他还……”
她说不下去了,求助似的看向姬子和瓦尔特。
“情况很复杂,艾丝妲。”
姬子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深切的忧虑,“他在贝洛伯格经历了一些……超出承受范围的事情,力量失控,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我们只能依靠强效镇静剂暂时压制,但这绝非长久之计。”
“啧!麻烦的小鬼头!”一个异常暴躁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抱着巨大锤子的黑塔人偶,正迈着与其体型不符的急促步伐“噔噔噔”地冲过来。
那张精致的人偶脸上,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急切和……科研狂热被意外打断的恼怒。
“我的重要合作对象兼稀有观察样本!谁允许他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黑塔人偶冲到担架旁,毫不客气地踮起脚尖,带着特制传感器手套的小手直接按在墨徊的额头上,一股细微的能量波动瞬间扫过墨徊全身。
人偶那双无机质的紫色眼眸中,数据流如同瀑布般疯狂刷新。
“生命体征勉强稳定……神经信号混乱得一塌糊涂……能量场……嘶!”
她猛地抽回手,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惊愕”的表情,虽然转瞬即逝,被更深的探究欲取代。
“先送进最高规格的静滞观察室!立刻!马上!”
黑塔人偶小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螺丝咕姆那家伙偏偏这个时候去参加什么机械沙龙!真是会挑时候!”
她抱怨着,但动作一点不慢,小小的身影已经率先飘向通往核心研究区的专用通道——她已经急得嫌人偶跑得慢了。
一行人不敢耽搁,迅速跟上。
拉帝奥金红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过黑塔人偶的反应,又落回墨徊身上,薄唇紧抿,发出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冷哼。
麻烦?这简直是行走的、濒临爆炸的认知灾难!
欢愉命途本身就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混沌,而眼前这个年轻的令使,显然正被这种力量反噬得厉害。
砂金曾兴致勃勃地向他描述过墨徊那些“乐子人”行径和抽象艺术,拉帝奥当时只当是又一个被星神力量扭曲的可怜虫。
但此刻亲眼所见,尤其是那近乎自毁般的强制镇静循环,让他意识到事情远非“乐子”那么简单。
这混乱的表象下,藏着值得深究的病理……或者说,哲学命题。
关于意志、关于存在、关于星神力量与凡俗躯壳的残酷碰撞。
作为追求真理与理性的学者,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挣扎在崩溃边缘的“欢愉”案例,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了他探究的本能。
麻烦归麻烦,多看一会,深入剖析这“欢愉”背后的痛苦本质,似乎也无妨。
最好人没事。
最高规格的静滞观察室通体由特殊的吸能合金打造,内部空旷,只有中央悬浮着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生命维持平台。
复杂的传感器阵列如同巨树的根系,从天花板、墙壁和地板延伸出来,无声地连接上平台。
墨徊被小心翼翼地安置上去,放进维生舱里,柔和的束缚力场自动生成,并非禁锢,而是防止他在无意识中受伤。
“都退后点!”黑塔的手指在虚拟光屏上快得只剩残影。
她启动了房间的深层屏蔽系统,隔绝了外部所有可能形成干扰的能量波动和信号。
“常规的神经镇定对他体内那股欢愉的躁动效果有限,还会加速他的耐药性,损伤基底神经。”
黑塔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带着特有的冷静,“得用点非主流手段。”
只见她调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能量场模型,模型的核心赫然是模拟阿哈命途回响的某种混沌波形,但被巧妙地嵌入了逆相位中和算法和强大的空间稳定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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