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哈精心构筑的“家园”里,小墨徊——
或者说,少年墨徊,迎来了他的十二岁。
封印了恶鬼力量的他,如同卸下了沉重的枷锁,在阳光下的世界自由奔跑、探索。
他依旧展现着恐怖的学习天赋,花园里种满了阿哈爸爸从神奇国度带回来的奇花异草——虽然有几株怎么看都像是长着尖牙的,厨房里飘出的甜点香气越发诱人,房间里更是堆满了各种乐器——二胡、唢呐、快板、长笛,甚至还有一套简易的算命签筒。
然而,一种新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少年日渐挺拔的心房——孤独。
阿哈爸爸依旧神出鬼没,每次出现都像一阵风,带来一堆稀奇古怪、有时甚至带着异星沙尘的小玩意儿:会发光的石头、能模仿人说话的机械鸟、一包据说能种出彩虹的种子。
他总是一脸兴奋地揉乱墨徊的头发:“崽!看老爸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想老爸没?”
然后还没等墨徊细看那些新奇玩意儿,或者分享自己新学会的曲子,他又会拍拍屁股,留下一句“老爸还有大冒险要去!回见啦崽崽!”
便化作一阵欢愉的彩烟消失无踪。
阿哈妈妈则更加“忙碌”。
她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是通过一个手机与墨徊联系。
视频里,她穿着干练的套装,背景有时是繁忙的港口,有时是华丽的谈判厅。
“崽崽,妈妈这边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谈,这些天可能回不去了。”
“你自己乖乖的,新买的颜料在画室……想妈妈了就打电话或者写信,好吗?”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浓浓的关切,但那投影终究是冰冷的,无法替代一个温暖的拥抱。
墨徊会懂事地点点头:“知道了,妈妈。工作加油。”
可通讯挂断后,房间里总会陷入一阵更深的寂静。
至于阿哈叔叔……墨徊都快记不清他上次出现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在他能独立阅读那些深奥的星图资料和机械原理图后,那位严肃又带着点关切的“叔叔”就很少露面了。
偶尔墨徊在摆弄复杂的星槎引擎模型遇到瓶颈时,会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期待那个推着金丝眼镜的身影出现,但门口总是空空如也。
偌大的房子里,经常只剩下墨徊一个人。
他没什么朋友。
因为家里的情况和别人实在太不一样。
别人的爸爸妈妈可不会变成青烟消失掉。
哎,感觉自己就像故事中的吸血鬼一样,小心翼翼又见不得光。
沮丧的他坐在棋盘前,对面是阿哈爸爸留下的一个会下棋的、但棋路极其刻板僵化的机械小丑。
墨徊落子如飞,机械小丑吱嘎作响地回应。
“将军。”墨徊面无表情地落下最后一子。
机械小丑的脑袋咔哒一声垂了下去,发出单调的电子音:“认输。”
墨徊叹了口气,推开棋盘:“没意思……太无聊了。”
他走进画室,摊开那本封印着恶鬼力量的速写本。
画笔在指尖飞舞,一幅幅充满想象力的画面流淌而出:喷火的机械巨龙在星海遨游,长着翅膀的糖果城堡,还有……一个自己站在开满奇异花朵的山坡上。
他画得又快又好,技巧早已超越了同龄人。
可画着画着,笔尖却停了下来。
他看着满室的颜料和画纸,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感弥漫开来。
“画画……也不能天天画呀。”
他放下笔,喃喃自语。
无聊。
一种深沉的、带着点少年愁绪的无聊,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于是,他开始给自己找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做。
花园成了他的新战场。
他蹲在那株叶片边缘长着细小锯齿、花苞像一张合拢大嘴的奇异植物前,小心翼翼地浇水,嘴里还念念有词:“小花花,快快长,长壮点,下次爸爸回来吓他一跳!”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植物散发着一丝微弱的、捕食性的气息。
列车组四人看得眼皮直跳。
星指着屏幕上那株可疑植物,嘴角抽搐:“……喂喂,那不是食人花吗?!丹恒你快看!那锯齿!那花苞的形状!”
丹恒眉头紧锁,仔细辨认:“……形态学上,确实符合已知的科尔拉星捕蝇草的部分特征,但似乎被某种欢愉力量……改良过?不确定攻击性。”
三月七捂脸:“阿哈爸爸到底都带了些什么危险种子回来啊!”
厨房成了他的实验室。
他系着对他来说有点大的围裙,对照着从虚拟光屏上学来的复杂食谱,一丝不苟地称量、搅拌、烘烤。
当烤箱“叮”的一声响起,他兴奋地打开,端出一盘造型精致、散发着诱人甜香的马卡龙。
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像只满足的小猫。
“哇!”三月七眼睛放光,一脸羡慕,“原来墨徊这小子这么会做饭!甜品也做得这么棒!怪不得在列车上偶尔露一手能把帕姆都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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