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那句“必须尽快转移”,像一块冰,砸在沈清辞的心上,让她瞬间透体生寒。离开清河镇?离开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家,离开熟悉的铺子和街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比之前任何一次危机都更让她感到无措和沉重。
“转移?去……去哪里?我爹娘和安安怎么办?”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吴伯神色凝重:“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少爷已安排妥当。至于沈老板和大嫂、小公子,”他看向容婆婆,“容婆会设法接应他们出来,与你会合。此事宜早不宜迟,必须在天亮前行动。”
容婆婆点点头,哑声道:“丫头,你放心,老婆子我别的不行,带几个人悄无声息地溜出这小镇,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你家那铺子,怕是得暂时关门了。”
暂时关门?沈清辞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那铺子倾注了全家人的心血,是他们的根啊!但她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家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我明白。”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需要回去一趟,告诉爹娘,收拾些必要的东西。”
“不行!”吴伯断然拒绝,“你现在回去太危险!对方可能已经盯上你家铺子。让容婆去。”
容婆婆也道:“是啊丫头,你如今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之一,露面就是活靶子。告诉我怎么跟你爹娘说,他们信得过我老婆子。”
沈清辞急了:“可是……我爹娘胆子小,突然来个陌生人说这些,他们肯定会吓坏!而且有些东西,我得亲自收拾!”她想起那几本珍贵的药膳典籍,还有窗台下那盆需要特殊照顾的清心兰。
吴伯沉吟片刻,妥协道:“这样,让容婆护送你到你家后巷附近,你从后门悄悄进去,速战速决,最多一炷香的功夫必须出来!容婆在外接应。记住,只拣最要紧的拿,莫要惊动邻里!”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沈清辞重重点头:“好!”
容婆婆吹熄油灯,石室内陷入黑暗。她拉着沈清辞的手,熟门熟路地在黑暗中穿行,很快从另一条隐秘的通道出了土地庙,回到地面。夜色更深了,月牙儿躲在云层后,只有零星几点星光。
容婆婆像一只夜行的猫,脚步轻捷无声,带着沈清辞在狭窄僻静的巷道中快速穿行,巧妙地避开可能有眼线的街道。沈清辞紧跟着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她从未想过,在自己从小长大的镇子上,会像做贼一样潜行。
很快,她们绕到了沈家铺子后巷的阴影里。容婆婆示意沈清辞停下,自己先探头观察了片刻,才低声道:“巷子没人,快进去!我在外面守着,有动静会学猫叫三声,你立刻从后门退出来,往西边跑,别回头!”
沈清辞感激地看了容婆婆一眼,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家后门。她轻轻推了推门,门从里面闩着。她犹豫了一下,极轻极快地叩了三下门板,这是她和家人约好的暗号。
门内寂静片刻,然后传来沈厚德警惕又带着睡意的声音:“谁?”
“爹,是我,阿辞!”沈清辞压着嗓子急声道。
门闩立刻被拉开,沈厚德穿着单衣,一脸惊疑地探出头:“阿辞?你咋这时候从后门回来了?出啥事了?”
沈清辞闪身进去,反手关上门,急切地说:“爹,快叫醒娘!出大事了,咱们得马上走!”
周氏也被惊醒了,披着衣服出来,看到女儿深夜归来,脸色苍白,吓得声音都变了:“阿辞!咋啦?你没事吧?”
沈清辞来不及详细解释,长话短说:“爹,娘,州府那边坏人的头子派了高手到镇上来,要抓我和毁掉清心兰!吴伯派人来接应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容婆婆就在外面等着,接我们去安全的地方!”
周氏腿一软,差点瘫倒,被沈厚德扶住。沈厚德也吓得脸色发白,但到底是男人,强自镇定:“真……真的?这么快又来了?”
“千真万确!”沈清辞急道,“没时间多说了!快收拾东西,只带值钱的细软和换洗衣物,别的都不要!我去拿书和那盆草!”
一家人顿时乱作一团。周氏手忙脚乱地打开箱子收拾银钱和几件好衣服,眼泪止不住地流:“这……这日子刚消停几天啊……咋又……”沈厚德则慌乱地往一个包袱里塞干粮和水囊。小沈安被吵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爹,娘,你们在干啥呀?”
沈清辞冲进自己屋里,飞快地将那几本药膳典籍包好,又小心地将窗台下的清心兰连根带土挖起,用一个布袋子装好。她环顾这个充满回忆的小屋,心中酸楚难言。
就在这时,后巷外突然传来三声急促的猫叫!
沈清辞脸色大变:“不好!有情况!快走!”
周氏吓得手里的包袱都掉了,沈厚德一把抱起还在迷糊的小沈安,压低声音吼道:“快!从后门走!”
沈清辞拎起书和花盆,周氏抓起包袱,沈厚德抱着儿子,一家四口仓皇地打开后门。容婆婆正焦急地等在门口,见他们出来,低喝:“快!跟我来!”说着,带头向巷子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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