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直接在他们心中响起,是一句未曾出口的遗言。
是林玄在东荒最后一次回头时,那双眼睛里想说却终究没有说出的话:
“我走了,但你们还在说话。”
也就在同一时刻,归墟春祭之夜,那座象征着一切终结与开始的无字碑,碑身竟开始渗出大量的水汽。
水汽升腾,在夜空中凝聚成雾,缓缓拼凑出一个符号——正是当年林玄将那枚汽化种子掷入空中时,一闪而逝的那个无人能解的标记!
人群中,苏青竹猛然仰首,凝视着那个符号。
她忽然伸出手,对着空无一物的夜空虚虚一握,仿佛抓住了那声无人听闻的钟响,抓住了那句跨越生死的话语。
她转身,不再看那惊世骇俗的异象,径直走入碑林深处,将手掌轻轻按在一株迟应草上。
草花瞬间绽放,光芒投射出一幕影像:林玄站在东荒的老树下,将系统残核埋入土中,而后起身,背影落寞地离去。
但这一次,影像没有结束。
在他身影彻底消散之后,那片被掩埋的土地之下,无数银色的草根脉络骤然亮起,光芒在地底交织,组成了一行清晰的字:
“共主不在统治,而在被遗忘中重生。”
苏青竹闭上眼,长长地叹息,泪水滑落。
“原来……原来他最后给的,不是力量,是放手的权利。”
她终于明白了。
忘记,是为了更好地诉说。
放手,是为了真正的永恒。
某个无星之夜,异变再起。
归墟之内,所有心磬,无论在谁手中,在何处,同时自鸣。
音调各异,高低不同,却诡异地汇成了一段不成调的小曲。
山村里,阿芽听着这旋律,抱着新生的草丛,泣不成声。
这正是当年林玄在村口,百无聊赖地咀嚼着草茎时,随口哼过的小调。
锻坊内,铁头放下了手中的巨锤,怔怔地听着心磬的鸣响,喃喃道:“原来最响的,从来不是剑鸣,也不是钟响。”
断崖之巅,苏青竹立于高台。
她手中凭空浮现出一支由光芒和新生绿意构成的草笔,笔尖在空中自动书写。
写下的不是任何人的名字,也不是那个神秘的符号,而是一段……留白。
一片纯粹的、不着一墨的空白。
她对着那段留白,轻轻一挥。
留白化作风,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一切可能性的风,瞬间卷向四界八荒。
从那一刻起,每当有人在黑暗中迷惘,在绝望中沉默,在他开口的瞬间,都会惊觉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却又无比亲切的清晰和坚定。
仿佛有另一缕风,早已穿过时空,越过生死,温柔地替他说完了那一句——
“我在这里。”
风起于青萍之末。
一切的源头,都始于七日前,她在那株遗世独立的银叶林玄草旁,做出的那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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