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月感觉到他的眼泪流入她的颈间。
见他如此难过,她的心脏不知为何,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程溪月甩甩头。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舒服。
“婚约既已订下,就算了。”她摇晃着他的手:
“你别管我婚约了,小吃街的糖水辅子上了新品,你带我去吃。”
季之淮看着她亮晶晶的美眸,心中钝痛。
松开她,默默抽回自己的手。
程溪月稚嫩的小脸一僵,眸色黯淡下来。
他以前事事都依着她,温柔似水,从没像今天这样冷漠对她。
“你知道订婚代表什么吗?你将会成为别人的妻子,而我什么都不是。”
“不必去了,我们以后……也不必再见面。”
程溪月心中一紧,连连摇头,着急道:
“这不影响,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们照样逛街吃饭看电影,你陪我一起。”
她重新拽住他的手,意图拉他走。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姣好的容颜,纹丝不动。
程溪月鼻尖一酸,心中委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她生气地甩开他的手,赌气道:
“不去就不去,不再见就不再见,我以后都不要再理你了。”
“季之淮你真讨厌,我讨厌你!”
程溪月被气哭,跺着脚走远。
季之淮哪里真舍得她哭,他快步追上,从背后拥紧她。
“我们去小吃街,现在就去。你别生气,更别哭,我会心疼。”
“哼,这还差不多。”少女很快破涕为笑,高高兴兴牵上他的手。
送她回家的路上,季之淮突然说:“程溪月,亲我一下。”
少女笑吟吟地,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
季之淮的唇很软,她每次亲都一阵颤栗,甜得让程溪月欲罢不能,因此也经常趁他不备偷亲他。
他抱紧她,加深这个吻。
两人喘息间,季之淮道:
“程溪月,你喜欢的是我,只是你年纪尚小不自知而已。跟他退婚,等我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结婚,好吗?”
程溪月虽似懂非懂,但想到刚才他提到两人不再见面时的心慌,于是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季之淮:“你不必有压力,就让我去说,有任何事我扛着。”
程溪月摇头:“你先别去,我去跟我家人提,有消息我告诉你。”
没过多久,程溪月爷爷突发脑溢血。
程溪月知道自己此时提退婚很不孝,但一想到季之淮难受的神情,她还是跟爷爷提出要跟陆家解除婚约。
程老爷子此时已说不出任何话,他流下两行浊泪,缓缓摇了摇头。
葬礼结束后,程溪月一身素衣找到季之淮,告知他婚约未能解除,这是爷爷的遗愿,她将在大学毕业后跟对方完婚。
季之淮心痛无言。
他捏紧手上那枚无法送出的戒指盒,再度红了眼。
“程溪月,以后我们不必再联系了,再见。”
她也跟着哭:“你不要删了我,也别拉黑我。”
这一次,他强忍着没有抱紧她轻声安抚。
亦没有再帮她拭去眼泪。
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她的世界。
两年感情,刻骨铭心,他却连前男友都算不上。
离开后,季之淮时常彻夜难眠。
生活中处处皆是她的身影,他连呼吸都仿佛是痛的。
一想到他们曾经做过的所有一切,她都将跟另外一个男人一一去做。
甚至,还会比跟他更为亲密。
他便心痛到无以复加。
每每勉强自己睡着,又经常梦见她大婚,梦见他们的孩子出生,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半夜惊醒,再也不敢入睡,怔愣盯着天花板,静待天亮。
尤其现在她读大四,婚期临近。
季之淮愈加疼痛难耐。
前几日,凌晨醒来,他不自觉地再次驱车到了她家大门外。
天还没亮,窗外是一片森冷的幽蓝。
程家大门这时打开,她常坐的那辆车开了出来。
思念在这一刻近乎将他淹没。
季之淮无法自控,缓缓跟上。
途经一片荒地时,竟见司机抛下她跑走,很快几个中年男人朝着她所坐的车围了过去。
季之淮连忙下车,快步上前。
“咦,你心跳怎么又变慢了?”程溪月挣脱他的手,再次抚上。
他低头,她仍是如此的娇俏可爱,不食人间烟火。
真没想到,三年多来一直期盼着她能退婚的愿望,竟会突然实现。
他们,像是又回到了当年。
“你怎么会跟陆景柏退婚,不是要报答救母之恩吗?”
程溪月睁着一双无辜的美眸,乖乖巧巧道:
“季之淮,我发现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
她听到他冷哼一声,“不是抓到他出轨才分的吗?”
程溪月也学着他哼一声,“知道你还问!”
“还是说,因为他只有两分钟,满足不了你?”
程溪月:“瞎说什么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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