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机房里,赵建明和他的小组几乎住在了服务器集群前,海量的模拟数据不断生成、分析、调整模型参数。屏幕上流动的复杂方程和三维场分布图,仿佛一个个神秘而危险的宇宙。
苏小满的办公室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和逻辑框图。抗干扰模块的设计遇到了巨大困难,既要有效防御,又不能过度占用算力影响主算法的运行效率。她时常陷入长时间的冥思苦想,然后突然跳起来写下几行代码。
维尔切克教授完全融入了这个集体。他不仅与赵建明深入探讨场论的深层数学问题,提供了几个简化复杂积分过程的巧妙思路,还经常跑到方启航的实验室,对工程细节提出自己的看法,有时甚至亲自动手调整一些实验装置。他的经验和对物理直觉的把握,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突破。那支传奇的电击钢笔别在他的口袋上,成了团队的一个吉祥物。
羊羽则像一位高速运转的枢纽,在各个小组之间协调、决策、提供支持,同时密切关注着整体的技术路线和安全动态。他与林夕、周局长的沟通也更加频繁,确保技术推进和安全保障无缝衔接。
期间,发生了一次虚惊。安全系统监测到一次极其微弱、来源不明的定向信号扫描,指向研究所的大致方位,但持续时间极短,未能锁定具体来源和目的,似乎只是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这更加印证了林夕之前的发现,也让团队更加坚定了加快技术迭代的决心。
就在这种高度紧张和专注的工作中,突破开始一点点出现。
方启航团队终于筛选出一种新型陶瓷-金属复合基材,在模拟30兆瓦环境下的表现远超现有材料。
赵建明的模型在一次关键模拟中,成功预测了一个之前未被察觉的高阶谐振模式,并给出了抑制方案。
苏小满在维尔切克教授无意中的一句话启发下,找到了一种巧妙的算法结构,似乎能以较低的计算成本实现不错的干扰屏蔽效果。
进展并非一帆风顺,挫折依然不断,但整个团队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目标推进。
这天傍晚,羊羽正在办公室审阅苏小满提交的最新算法框架报告,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是维尔切克教授,他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急切。
“羊羽,希望没有打扰你。我刚和建明讨论了一个问题,有了一些想法,关于能量场在超高功率下的拓扑稳定性……”教授语速很快,直接走到羊羽的白板前,拿起笔就开始画示意图。
羊羽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教授的思路总是那么清晰而富有启发性,他寥寥几笔勾勒出的概念,可能节省团队数周的摸索时间。
两人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白板上已经布满了图形和公式。
“……所以,如果在这里引入一个非对称的微小扰动,或许能提前诱发并化解那个潜在的奇点问题。”教授放下笔,显得有些疲惫但满足。
“天才的想法!”羊羽由衷赞叹,“这比我们之前考虑的强制压制方案要巧妙得多,能耗也更低。我立刻让建明进行模拟验证。”
他拿起内部电话,正准备呼叫赵建明,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进来的是林夕,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羊羽,教授。”林夕打了个招呼,语气急促,“周局长刚传来一份最高密级的通报,需要立刻知会你们。”
羊羽和维尔切克教授都停下了动作,看向她。
“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情报,以及结合对那名被击晕后头部受伤最重的袭击者的深层意识片段提取……”林夕顿了顿,似乎在选择措辞,“基本可以确认,对方试图获取维尔切克教授生物样本的指令,源自一个非常隐秘的、与某些跨国生物科技巨头及极端理论项目有关的联合体。”
“意识片段提取?”维尔切克教授惊讶地挑眉。
“非常规手段,仅在极端情况下对重犯使用,且信息模糊,只能作为参考。”林夕简单解释了一句,继续道,“情报显示,这个联合体内部,有一个代号为‘普罗米修斯之火’的极端理论项目。该项目相信,某些顶级理论物理学家的大脑结构或神经编码方式可能存在特殊性,尤其是那些具有超常直觉和创造性思维的个体。他们试图通过分析生物样本,特别是含有遗传信息的样本,来寻找这种‘天才’的生物学基础,甚至……尝试复制或强化。”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羊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个动机听起来比任何技术窃取或政治绑架都要疯狂,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他们不仅仅想要教授的知识,还想要他之所以能产生这些知识的“生物学硬件”秘密?
维尔切克教授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来,带着一种荒谬感和愤怒:“他们……他们以为天才是什么?是藏在DNA里的几段代码吗?还是某种可以提取的脑垂体分泌物?这简直是疯了!是对科学精神和人类尊严的彻底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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