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是邋遢。”他小声嘀咕着，却还是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起来。
他先将散落的草药分类放进筐里，枯萎的枝叶随手扔进树洞外的篝火堆；破碎的试管碎片用龙力凝成的光罩裹住，小心地埋进树洞旁的土里；沾着药渍的羊皮纸则叠好，放在石桌的角落。
收拾完桌面，他又注意到石凳上的脏斗篷，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斗篷，走到树洞外的小溪边。
虽然龙族不怕冷，可他实在受不了衣服上的药味，干脆用龙力加热溪水，笨拙地搓洗起来。
研究室里，苏沅正专注地熬制星露愈伤剂。
琉璃瓶中的霜月花被轻轻倒入陶罐，与陨星草、冰原蜜等材料一同煮沸，淡蓝色的药汁在火上咕嘟冒泡，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她偶尔抬头，能透过门缝看到司斐忙碌的身影——红发青年弯腰扫地的模样，与平时傲娇的魔龙形象截然不同，竟透着几分难得的烟火气。
不知过了多久，苏沅终于熬好药剂，将淡蓝色的药汁装进干净的瓷瓶。
她推开研究室的门，却瞬间愣住。
原本乱糟糟的树洞变得整洁如新，草药分类码放整齐，石桌擦得锃亮，连窗台上的陶罐都被摆成了一排。
司斐正站在篝火旁，将洗干净的斗篷搭在树枝上晾晒，赤色劲装的衣角还滴着水珠。
“你……”苏沅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
司斐回头，看到她手里的瓷瓶，立刻收起脸上的窘迫，故作随意地哼了一声：“看你这里太乱，我只是怕影响心情，对了，我今晚睡哪里？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
苏沅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又看了看整洁的树洞，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指了指树洞角落新铺好的干草堆——那里还垫着一张柔软的兽皮，显然是司斐收拾时特意准备的。
“那里可以睡。”她顿了顿，补充道，“谢谢你收拾。”
司斐的笑容上扬了一点，却依旧嘴硬：“谢什么，我只是不想待在垃圾堆里。”
话虽如此，他金色的眼眸里，却早已没了之前的忧郁，只剩下淡淡的暖意。
树洞外的篝火噼啪作响，溪水流淌声与药香交织，深渊森林的夜晚第一次有了属于两人的、温暖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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