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照终于转过身,月色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疲惫与纠结。
他走到桌前,端起茶盏却没喝,指尖捏着杯壁,指节微微泛白:“我不敢见她。”
“为什么?”阿青追问。
“为什么?”乐正照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你忘了,前朝事变邬远是怎么篡位的?他杀了我的父皇母后,灭了我的满门,而她是……邬远的侄女。”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我怕见到她,就会想起邬远的滔天罪行,怕她会因为邬远的关系对我心生隔阂……毕竟邬远是她的叔父,而我是要推翻她叔父的复仇者。”
沈青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主子,安宁郡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今日您提醒她参汤有问题,她未必没有察觉您的用意,或许她……”
“够了。”乐正照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决绝,“现在还不是时候!邬远根基未稳,我的筹谋也还没成熟,不能因为儿女情长打乱计划!更何况这份心结一日不解,我就一日不敢真正面对她。”
他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茶水的温热却没能驱散心底的寒凉。
月色依旧清冷,映着他眼底的坚定与挣扎。
他可以在暗中护她周全,可以为了复国隐忍多年,却唯独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去面对那个曾与他许下婚约、如今却身份对立的青梅竹马。
阿青看着他,终究没再劝说,只是轻声道:“主子,无论您做什么决定,属下都会跟着您,只是……别让自己太累了。”
乐正照点了点头,重新走到窗边。
夜色深沉,宫墙内外一片寂静,可他的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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