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的清晨,暗月神殿的廊柱下洒满了金色晨光。
爱神换上了一身绣满粉白蔷薇的华丽长袍,发丝用金带束得一丝不苟,手中摇着羽扇,脸上恢复了往日的风流倜傥,只是看向死神的眼神依旧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行了,本神要回自己的宫殿了,再待下去,怕是要被你这冷清的神殿磨掉所有风情。”爱神拍了拍苏沅的肩膀,语气轻快,却没提半句关于爱之箭的事。
这些日子与死神的相处,早已让他悄悄接受了那份异样的情愫。
死神站在一旁,玄黑长袍衬得他愈发清冷,却主动递过一个锦盒:“里面是冥界的凝神珠,对你神格稳固有好处。”
爱神挑眉,毫不客气地接过,嘴上却嘴硬:“算你有点良心,本神就收下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想我了,就来爱神宫殿找我,别总闷在冥界和暗月神殿。”
死神微微颔首,银灰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柔和,却没说话。
苏沅靠在廊柱上,看着这对口是心非的二人,眼底满是戏谑:“怎么,这就舍得走了?不再留下来刺激焚音了?”
爱神摆了摆手,羽扇指向她,语气突然变得认真,“本神可是来劝你的,这段日子我也算看明白了,你心里根本就放不下焚音那个冰块脸。”
苏沅脸上的笑意一僵,下意识地反驳:“胡说什么,我和他只是宿敌。”
“宿敌?”爱神挑眉,“宿敌会在恢复记忆后,还对彼此念念不忘?西萝,你就是在闹别扭。”
他收起羽扇,语气带着几分郑重:“爱无边界更无定数,光与暗看似对立,可缺了光,暗便没了意义;缺了暗,光也无法彰显价值,就像生与死,看似相反却缺一不可。”
“你和焚音数万年的宿怨,却能在虚幻世界里生出真情,这本身就是一种缘分。”爱神看着她,眼神诚恳,“别因为那些所谓的立场和过往错过了真心,你心里明明清楚自己喜欢他,却偏偏不肯承认,这样为难的终究是你自己。”
苏沅沉默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黑暗荆棘。
爱神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那扇紧闭的门。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在闹别扭——既放不下数万年的宿怨,又无法割舍在幻境中滋生的真情。
既想靠近焚音,又怕再次陷入对立与伤害。
可心底的悸动不会说谎,那些在幻境中的甜蜜回忆,那些宴会中与焚音对视时的默契,那些看到他吃醋时的暗自窃喜,都在不断提醒她,她对焚音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宿敌的界限。
“我……”苏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由你。”爱神笑了笑,恢复了往日的风流模样,“本神要去游戏人间了,祝你早日想通,和焚音那个冰块脸修成正果。”
他转身看向死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至于你,记得常来看看我。”
死神微微颔首,看着他化作一道粉色流光离去,银灰色的眼底满是无奈,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爱神走后,暗月神殿再次恢复了冷清。苏沅靠在廊柱上,望着爱神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爱神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她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在闹别扭,也确实放不下焚音。
她与焚音,真的能像光与暗、生与死那样,共存共生吗?
暗月神殿的清冷空气中,还残留着爱神离开时的蔷薇香。
苏沅蜷缩在神殿主位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暗紫色荆棘,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爱神的话与焚音清冷的眉眼,纠结得几乎要将指尖的荆棘捏碎。
数万年的宿敌,一朝幻世情深,到底该如何自处?
她想得头疼,索性将脸埋进臂弯,打算暂且逃避这份两难。
就在这时,一股暴戾灼热的能量突然从神殿外席卷而来,带着天道独有的、令人心悸的威压,硬生生冲破了暗月神殿的防护屏障。
殿内的黑曜石摆件剧烈震颤,暗紫色的荆棘藤蔓疯狂扭动,像是在抗拒着这股毁灭性的力量。
苏沅猛地抬头,眼底的迷茫瞬间被警惕取代。
她纵身跃到殿外,只见远处的火神宫殿方向,冲天的火焰不再是温暖的橘红色,而是泛着诡异的暗金色,火焰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正是天道残魂的气息!
“不好!”苏沅心头一沉。
火神性情本就暴躁,神力以毁灭与燃烧着称,如今被天道残魂附身,无异于如虎添翼。
而暗月神殿与火神宫殿仅隔一片云海,首当其冲会受到波及。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暗金色火焰中,天道残魂的力量正在飞速膨胀,带着复仇的怨毒与毁灭一切的疯狂。
周围的云海被灼烧得滋滋作响,空气扭曲变形,不少低阶神只的惨叫从远处传来,显然已经遭到了波及。
苏沅毫不犹豫地凝聚黑暗本源之力,暗紫色的能量屏障瞬间笼罩住整个暗月神殿,将灼热的气浪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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