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印灼灼,灼在指尖,更灼在心上。
>那一点温润如血的印记,是苏雅跨越十年时空、穿透归墟死寂投来的最后回眸,是深入骨髓的悲伤与不舍凝成的路标。
>水缸湮灭的归墟黑洞早已闭合,地面上庞大的朱砂古阵流淌的暗红光芒也缓缓沉寂,如同巨兽蛰伏,只余下冰冷而诡异的纹路印刻在破碎的冻土之上。
>药圃边缘,江屿仰面躺在冰冷的阵图边缘,剧烈喘息,白发如枯草般散乱。他死死攥着那只刻有朱砂印记的右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唯一的救赎嵌进骨头里。心口的玉泽几乎熄灭,新生的白发根部灰败死气疯狂蔓延,与指尖那点鲜红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雅儿…”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血沫,“…等着我…”
布衣茶师第一个冲到他身边,枯瘦的手指闪电般点向江屿心口几处要穴,一股精纯平和的茶引青气 **[技抵·拾肆·茶引·回春蕴脉·固]** 瞬间渡入!青光如网,强行锁住那即将溃散的最后一线生机,更试图安抚他体内因时空乱流冲击而沸腾翻涌的气血。茶师脸色凝重如铁,目光扫过江屿指尖的朱砂印记,澄澈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
“心脉将竭,生机如缕!强行冲撞时空壁垒,你这是找死!” 茶师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但动作却沉稳迅捷。他反手一拍腰间那个看似普通的青布茶囊,囊口微开,一缕极其凝练、散发着草木本源生机的翠绿流光飞出,被他引导着,精准注入江屿心口那片黯淡的玉泽区域。
“婆婆!” 另一边,林晚秋带着哭腔的惊呼响起。
廊下基石上,香婆婆气息已微弱如风中残烛。方才强行催动 **[技抵·拾叁·绣引·慈航补魂·归]** 点化千机藤光苞,已是耗尽了这位老人最后的心神与生命本源。此刻她双目紧闭,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身体冰冷得吓人,只有胸口微不可察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林晚秋跪在婆婆身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随身携带的小药囊,将几颗温养心脉的药丸捏碎,混着温热的羹汤,小心翼翼地喂入老人口中。她指尖再次凝聚起那温煦的厨娘心意 **[技抵·拾壹·庖引·百味归元·续]** ,丝丝缕缕的暖流包裹着药力,试图唤醒那即将沉寂的生命之火。
“婆婆,您撑住啊…” 林晚秋泪如雨下,羹汤的暖意似乎让婆婆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但那气息依旧微弱得令人心碎。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另一边传来。
陆离捂着胸口,嘴角不断溢出暗红色的血沫。强行催动几乎崩碎的星盘 **[技抵·拾·星引·天枢定脉·启]** 锚定空间,又承受了时空乱流的反噬,他内腑的伤势已然极重。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查看江屿和香婆婆的情况,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别动!” 杜衡低沉的喝声传来。他依旧拄着那柄深深插入石缝的“破岳”刀柄,断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如纸。但此刻,他左臂肌肉贲张,一股沉凝的铁血意志 **[技抵·拾贰·武引·铁血镇岳·守]** 并未完全散去,如同无形的壁垒,笼罩着整个后院,警惕着朱砂阵图可能的异动,也为这片狼藉之地提供着最后的安全感。
“陈默!老锁头怎么样?” 杜衡的目光投向角落。
陈默的情况同样糟糕。他七窍沁出的血线已经干涸,在惨白的脸上留下道道刺目的痕迹。维持老锁头生机的左手幽蓝光芒 **[技抵·玖·器引·溯脉归源·残躯回春]** 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全靠他一股意志力在死死支撑。老锁头躺在他身边,脸色灰败,呼吸微弱,但胸膛总算还有起伏。
“还…吊着…一口气…” 陈默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他尝试着分出一丝心神去感知后院中央那片沉寂的朱砂阵图,尤其是那株光华黯淡、顶端光晕并蒂莲依旧顽强存在的千机玉藤,幽蓝的眼底闪过一丝数据流般的分析光芒,随即又被极致的疲惫淹没。
栖心阁后院,一片死寂的惨淡。晨光依旧,却照不透这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沉重。布衣茶师倾尽全力维系着江屿的生机;林晚秋徒劳地试图温暖香婆婆冰冷的躯体;陆离重伤呕血;杜衡拄刀强撑;陈默濒临油尽灯枯;老锁头命悬一线。而一切的希望——那株承载着苏雅记忆碎片的千机玉藤,在经历了时空乱流的狂暴撕扯后,光华内敛,静静矗立在燃烧过的朱砂阵图中心,顶端的光晕并蒂莲微微摇曳,散发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与顽强。
就在这时,香婆婆枯枝般的手指,极其轻微地、痉挛般地抽搐了一下。
林晚秋立刻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婆婆?”
布衣茶师也猛地抬头看来。
香婆婆没有睁眼,干裂的嘴唇却极其微弱地翕动着,发出气若游丝、几乎无法辨识的音节:“…怀…里…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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