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众生执念为胚!以栖心地脉为窑!以归墟孽火…锻我心镜!”
陶老的声音如同古老的祭祀祷文,每一个字都引动着庭院大地的脉动!他那只枯瘦的手掌猛地向下虚按!
轰隆隆——!
整个栖心阁后院,那片早已废弃多年、被藤蔓杂草覆盖的古老窑址,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覆盖其上的泥土、杂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剥开,露出了下方早已冷却、布满岁月痕迹的巨大窑口!窑口深处,一点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微弱地火,仿佛被陶老的意志唤醒,骤然亮起暗红的光芒!
与此同时,陶老掌心那块陶片的光芒骤然扩散,化作一个半透明的、土黄色的巨大光罩,瞬间将跪在石像前的苏雅、那口巨大的冰棺、以及冰棺旁蜷缩的莫离和昏迷的阿雀,全部笼罩在内!
光罩之内,异象陡生!
苏雅旗袍上那些焦黑的裂纹,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法则的牵引,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延伸!一片片碎裂的莲瓣纹路、一截截断裂的梅枝暗纹,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剥离,化作无数闪烁着微光的、介乎于虚实之间的丝线碎片,从旗袍上飘飞而起!这些碎片,蕴含着苏雅十年守望的孤寂、寻觅的焦灼、刻骨的深情…是她“纹心”的本源碎片!
不仅如此!
光罩笼罩范围内,柳七娘身上逸散出的、带着“羹汤暖意”与“定鼎”意志的微弱魂元气息;莫离身下血泊中尚未完全干涸的、蕴含着星象师最后推演意志与精血的痕迹;阿雀眉心那点极其黯淡、却依旧顽强存在的草木灵脉微光;甚至冰棺散逸出的、那属于江屿玉佩的守护金光与寂灭寒气…所有属于栖心阁住客的、残存的、独特的生命印记与意志碎片,都被那土黄色的光罩强行汲取、剥离出来!
无数色彩各异、气息迥异的微光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流萤,在土黄色的光罩内疯狂飞舞、汇聚!它们围绕着苏雅,围绕着那缕连接着石像的炽白青丝,形成了一个巨大而混乱的漩涡!
“不够!还差最核心的‘镜心’!”陶老须发皆张,额头青筋暴起,那只独臂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浓郁本源魂元的精血喷在掌心那块陶片之上!
“以吾残躯为引!以吾守窑之志为薪!开——窑——!”
**【技抵·肆佰玖拾壹·古窑煅心镜·映魂】!技起!源于陶老以守窑人本源意志为引,强行聚合栖心阁众生残存印记的意志(技起)!成于引动后院古窑地火为炉,以众生执念碎片为胚(技成)!目标——锻造可映照、隔绝、甚至反射归墟侵蚀的“心镜”(技现)!技行中!**
轰——!!!
后院古窑深处,那点暗红的地火如同被浇入了滚油,猛地爆燃!炽烈的高温穿透地面,将笼罩苏雅等人的土黄色光罩映照得一片通红!光罩内部,那无数飞舞的、属于众生印记的微光碎片,在这股源自地脉的古老炉火煅烧下,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开始疯狂地旋转、压缩、融合!
苏雅旗袍上剥离出的“纹心”碎片,成为了核心的镜胚!
柳七娘的“定鼎暖意”与“羹汤余韵”,化作镜胚的柔韧基底!
莫离星图血痕中的推演意志与精血,烙印下抵御混乱的法则纹路!
阿雀的草木灵光,赋予其生生不息的守护韧性!
江屿玉佩散逸的金光与寒气,则融入了守护与寂灭的双重特性!
无数碎片在古窑地火的煅烧下,痛苦地嘶鸣、挣扎,最终被强行熔铸在一起!一面极其模糊、轮廓扭曲不定、表面流淌着七彩光晕的奇异“镜子”,在苏雅头顶上方,在那缕炽白青丝与归墟黑潮激烈交锋的核心处,艰难地、一点点地凝聚成形!
这面“心镜”甫一出现,立刻产生了奇异的反应!
那顺着炽白青丝疯狂反噬而来的、粘稠如墨的归墟紫黑气息,如同遇到了克星,猛地一滞!一部分黑潮如同被无形的墙壁阻挡,狠狠撞在模糊的镜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而另一部分,则被那流淌的七彩光晕折射、偏转!更有一小股,竟然被镜面强行“捕捉”、“吸纳”了进去!
“呃!”陶老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煞白如金纸,空荡的袖管无风自动!强行吸纳归墟之力,哪怕只是一丝,对他这具早已残破不堪的躯体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剧毒!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面模糊的心镜,嘶吼道:“丫头!用你的‘桥’!把你的‘念’…砸进去!让它…定形!”
苏雅在【釜底定心·续脉】的支撑下,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捕捉到了陶老的意思!心镜初成,脆弱不堪,需要最核心的“锚点”来定住其形,才能真正发挥映照、隔绝、反射之能!而这个锚点…只能是她的魂桥,她的引踪青丝,和她那燃烧了十年、此刻仍在燃烧的守望之念!
“江屿——!”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呐喊!不再是被动承受反噬,而是主动引导!她将残存的、被心镜暂时隔绝削弱了一部分的魂元,连同那深入骨髓的十年执念,化作一股决绝的洪流,沿着那缕炽白青丝,不再仅仅注入归墟深处江屿的魂火,而是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撞向头顶上方那面刚刚凝聚、模糊扭曲的心镜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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