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古井幽深如墨,井口残留的地脉灵光尚未完全消散,氤氲着一层薄薄的碧绿雾气,散发出令人心神安宁的生机。然而,庭院中残留的焦痕、空气中弥漫的灼热与冰寒交织的气息,以及众人或重伤或昏迷的状态,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激战与迫在眉睫的危机。
龙焱熔金般的竖瞳紧盯着江屿,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覆盖着暗金龙鳞的皮肤下,灼热的龙气隐隐流转,压制着先前战斗的巨大消耗与反噬。他盯着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又扫过昏迷的苏雅、洛九川、柳七娘,以及强撑着意识的温砚和阿阮,最终重重哼了一声,声如闷雷:
“里界?井底下?老家伙,你最好别耍花样!温小子,阿阮丫头,还能动吗?把人带上!”
【龙焱·状态:本源消耗巨大·半龙化警戒!】
温砚脸色惨白如纸,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撕裂般的剧痛。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阿阮急忙伸手扶住他,小脸同样毫无血色,怀中的傀儡核心裂痕遍布,连维持自身平衡都显得吃力。
【温砚·状态:本源透支·行动艰难!】
【阿阮·状态:灵力耗尽·虚弱!】
“龙叔…我…”温砚咬牙,试图催动体内残存的一丝篾师之力,指尖却只渗出几缕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碧芒。
“废物!”龙焱低骂一声,但语气中并无多少责备,更多是焦躁。他布满龙鳞的大手猛地一挥!
嗤啦!
数片闪烁着赤金光焰的龙鳞再次从他臂膀上脱落,如同有生命的火流星,精准地射向昏迷的洛九川和柳七娘身下!
【龙焱·本源龙鳞·脱落·承载!】
赤金龙鳞瞬间膨胀、变形,化作两张边缘燃烧着微弱金焰、形似火焰莲台的简易托架,稳稳地将洛九川和柳七娘的身体托离冰冷的青石板。龙鳞托架散发着温热的能量,隔绝了地面的寒意,也提供了基本的悬浮移动能力。
【龙焱·简易龙鳞托架·生成!·承载洛九川、柳七娘!】
“抱着老板娘,跟上!”龙焱对江屿吼道,自己则大步流星,率先走到井口边缘。灼热的龙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将井口残留的碧绿雾气都灼烧得微微扭曲,形成一道无形的热浪屏障,警惕地探查着井下的未知。
江屿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点头。他枯槁却稳固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横抱起苏雅。沉睡中的苏雅,脸色在经历了地脉滋养后恢复了些许红润,但眉头依旧微蹙,仿佛在梦境中承受着灵魂深处的隐痛。她身上那件月白旗???,并蒂莲的纹路光华内敛,却温润异常,触手生温,如同有生命的暖玉。当江屿抱起她的瞬间,那莲纹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微光流转,变得更加柔和。
【苏雅·状态:深度修复性昏迷·灵魂创伤稳定修复中·并蒂莲共生守护·持续生效!】
江屿抱着苏雅,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走向井口。他霜白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心口位置,那盏由苏雅灵魂点燃的“心灯”透过衣襟,散发出稳定而温暖的微光,与苏雅旗袍上的莲华隐隐呼应。
井口边缘,向下望去,并非预想中的漆黑井水。地脉灵光消散后,井中弥漫着一层混沌的、如同稀释牛奶般的乳白色雾气,深不见底,散发出一种古老而隐秘的空间波动。
“跳下去?”龙焱探头看了看,熔金竖瞳中火焰跳动,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井下的气息,并非简单的空间折叠,而是一种更深邃、更接近本源的东西。
“跟着老夫的心灯指引。”江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站在井沿,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容颜,灰白的眼眸深处,是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复杂与一丝…近乡情怯般的悸动。十年守望,筑起此阁,她竟真的在归墟深处,为他开辟了这方最后的净土。
他没有犹豫,抱着苏雅,一步踏入了那乳白色的混沌雾气之中!
【江屿·苏雅·进入古井通道!】
两人的身影瞬间被翻涌的雾气吞没,只留下心灯那一点温暖的金光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黑夜海上的灯塔。
“走!”龙焱不再迟疑,低吼一声,魁梧的身躯如同陨石般紧随其后跃入井中!那两张承载着洛九川和柳七娘的龙鳞托架也如同受到牵引,悬浮着紧随龙焱没入雾气。
“温砚哥!”阿阮搀扶着温砚,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混沌入口,小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温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走!跟上心灯的光!”他反手握住阿阮的手,两人相互搀扶着,也纵身跃入井口的乳白混沌!
【全员·进入古井通道!】
下坠。
并非物理意义上的急速坠落,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沉入粘稠时光河流的感觉。四周是翻涌不息的乳白色混沌雾气,隔绝了所有感知,连声音都被吞噬。只有前方,江屿心口那盏心灯散发出的温暖金光,成为唯一的方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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